这倒真像阮池欢的性格。
顾九宸感慨的接回玉佩，阮池欢却已房门紧闭，还有散落在地上的和离书。
见顾昕总往地上的和离书碎片瞧，顾九宸抿唇将那些碎片拢好收了起来。
直觉两个孩子知道阮池欢，要和他和离之后，不会偏向他就对了。
果不其然，等到夜深顾雪睡熟之后，顾昕沉着小脸坐了起来。
“要起夜吗？”
顾九宸以为顾昕是让他抱，下意识的伸手过去却被躲开，人瞬间清醒过来。
“为什么骗我娘亲？”
顾昕格外认真地看着顾九宸，跟他印象中追在他身后磕磕绊绊的奶团子已判若两人。
看来他果然还是看到了方才被撕碎在地上的和离书。
“我解释过。”顾九宸有些头痛，两世加在一起，除了顾昕咿呀学语的时候，他竟没什么和儿子好好相处的机会。
“路上人多眼杂，若我以真容示人，会给你们带来很多危险。”
“既然要瞒过外人，为什么还要骗我们？”
顾昕此刻简直就像个缩小般的顾九宸，却逼得他爹半晌说不上话来。
“你有好多次，趁着娘亲有危险，还想把我和姑姑妹妹单独带走，你根本就是把娘亲当作外人！”
说到这里，顾昕话里的指责已不加遮掩了。
知道没法再将他当小孩子看待，顾九宸索性开门见山。
“当日我历经万难回到镇上，想要接你们和她一道去往南疆，可刚到就听说她赶走了你爷爷奶奶，不给你和妹妹吃，甚至为了半口吃食，要卖掉你姑姑。”
虽有些残忍，顾九宸还是将当初的事一一揉开了讲给顾昕。
“这些事你都忘了吗？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爷爷奶奶会是什么下场？”
“爷爷奶奶不会有事的。”
像是被顾九宸的话伤到，顾昕眸光黯淡了些许，但又很快坚定起来。
“就算没有你，娘也知道后悔了，要带着我们回去找爷爷奶奶的！”
“那你和妹妹呢？”
顾九宸不仅是在问顾昕，也是在问自己：“若不是后来有了吃食，她或许会毫不留情地卖掉你和妹妹，雪雪那么小，被卖掉又会是何下场？”
想到前世顾雪被卖掉之后，经历的那些，顾九宸就痛苦地阖上了眼。
亏得他那时还被阮池欢欺骗，以为顾雪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又迟了不知多久才去收敛女儿的尸身。
“跟着娘亲是很辛苦。”
顾昕似是仔细想过，说出的话却让顾九宸一愣，“那跟着爹爹你呢？”
“娘亲是嫌过我们拖累，可只是在连着几日找不到食物之时，她至少不想爹爹你一样，为了大义抛下无所依靠的妻子儿女，一走便是多年杳无音讯。”
顾昕一字一句，“若换了我是爹爹你，或许也会一样去南疆从军，可至少会为妻儿留条活路。”
啪塔一声，顾九宸战场杀敌无数的手竟没了丝毫力气，颓然垂了下去。
顾昕说得没错，他又有何立场指责前世的阮池欢？
“莫要吵醒妹妹。”
杀人诛心，顾昕见顾九宸这副愧疚的模样，毫不留情地又补充两句：“若你哄不好娘亲和离，我和妹妹肯定是不会跟着爹爹你的。”
顾九宸：“……好儿子。”
一夜难眠。
顾昕话虽说得坦诚，但骨子里还是和顾雪一样，希望爹爹娘亲能好好地在一起。
一家四口连同顾若熙起来，眼圈竟一个比一个显眼，对视之间皆是无言。
“娘亲快来，爹爹特意为你烧好的热水。”
顾雪兴然十足，拉着阮池欢去院中洗漱。
也不知顾九宸是何时起来烧的这些热水，都足够她洗上两日都绰绰有余了！
阮池欢昨夜飞速又把原书剧情过了一遍，虽说眼下顾若熙和顾雪都没被卖，可反派就是反派。
只要她跟在顾九宸身边，后者迟早会遇到别的黑化契机，成为原书男阮池欢手中最好的刀。
阮池欢自知躲不开原书作者拨弄的手，只想安心躲开主线躺平。
“顾九宸。”
阮池欢洗了脸，才趁着顾昕和顾雪看不到的角度走到顾九宸身侧，“我习惯把丑话说在前头，你就是再烧十日二十日的水，我也定会和你和离。”
“是我对不住你。”
顾九宸眸光微暗，随即想到了什么，“可今早秦云长刚送来的消息，滨南遭了水灾，咱们过不去了，想去南京至少还要再绕两个城镇的路。”
“什么？”
阮池欢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一时无措抓了抓头，落在顾九宸眼中有些娇憨可爱。
“不如我们做个生意。”顾九宸揣摩着阮池欢前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