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池欢故意在顾若熙面前那样说,是怕小姑娘心急,贸然去流民那里找有危险。
顾家父母失去消息,跟原身有很大的关系,这事还是让她去找比较合适,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总比让顾若熙面对要强。
城郊的流民都是各地逃难来的,连进镇里的资格都没有,阮池欢虽只穿着粗布麻衣,站在他们中间也显得格外扎眼,引起了不少敌视。
“婶婶。”阮池欢硬着头皮蹲下,找了个看着好说话的中年女人,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混着一种泥土不明混合物的味道,“能找你打听点事情吗?”
“滚滚滚。”女人开口就透着种凶恶之态,招手让阮池欢别耽误她在野地寻摸吃的。
阮池欢却不气馁,飞快描述着公婆的样子,“如果你曾见过他们,我可以用吃的跟你换消息。”
“吃的?”女人眼里瞬间有了亮光,装模作样想了下,指着东边的方向开口:“我,我想起来了!前日还见过那两个人,好像是跟人一起往那个方向走了。”
前日?前日她就在镇上四处找人,公婆如果在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阮池欢暗恼,看来还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人明显就是为了换口吃的胡诌,可是如果不这么问,这些流民恐怕没一个愿意理她。
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阮池欢起身要走,却被那女人拉住,仰起的脸上因为连日饥饿颧骨高起,“你不是说有吃的?姑娘行行好,我孩子都三天没吃上饭了,再吃草皮会死的!”
“我。”阮池欢有些犹疑,流民堆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如果此时漏了吃的……可这女人又实在可怜。
“婶婶,要不然你跟我往镇上走,我给你拿些……”
阮池欢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却突然拽上了她怀里的包袱,目露凶光,“这里面就有吃的,你还想蒙我是不是!”
“你快放开,我没说不给你!”阮池欢被吓了一跳,连忙抓紧包袱,那女人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把包袱的布撕开了个口子。
圆溜溜的木薯饼散落一地,阮池欢只觉后脊一寒,刚才还分散各处的流民一瞬竟全都疯了般朝这边抢来。
总共七八个木薯饼,挤过来的流民却足有数十人,一时间叫骂声哭喊声混成一片,阮池欢亲眼看到最先抢到的那人被掰断胳膊抢走了木薯饼。
守城的官差早已见怪不怪,根本没有要来干涉的意思,流民死得多了,他们反倒能好管理些。
“小心。”阮池欢说不上心里的感觉,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为了吃的,这些人竟然像是野兽一般互相残杀,连孩子都不放过!
眼见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被人踢出来,阮池欢连忙把人扶了起来,刚才的中年女人却突的指向她道:“抓住她!她身上肯定还有吃的!”
这话就像按下了什么开关,没抢到木薯饼的人全都把目标对准了阮池欢,被人盯上的致命感让阮池欢想也没想就往镇内跑去。
好在距离并不算远。
阮池欢这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
城门近在眼前,最前面的流民却已经摸到了她的胳膊,情急之下,阮池欢干脆趴下滚进了城门的范围。
官差立刻抬刀阻拦,生生在流民和阮池欢间隔出了条分界线,还不到一人宽的距离,阮池欢心扑腾得险些要跳出来。
“你招惹他们做什么?”官差面露不喜,催着阮池欢赶紧离开,如果流民真的暴动,那他们也要遭殃。
“对不住,对不住。”阮池欢从地上爬起来,才注意到刚才救下的那个男孩竟也跟着跑了进来,许是官差以为两人是一起的,就没拦他。
“姐姐,你别赶我出去好不好!”
见阮池欢打量自己,男孩竟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哀求道:“我根本抢不过他们,再这样下去会饿死的!”
“你别这样!”阮池欢哪敢让男孩跪她,赶紧把人扶起来,“进来就进来了,我何必再赶你出去。”
“真的吗?”男孩笑起来,眸子异常黑亮,“姐姐,我听到你向他们打听的人了,那两个人姓顾对不对,我见过他们!”
“什么?”
阮池欢激动不已,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这男孩都知道公婆的姓氏,肯定是真的见过,“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或是往哪去了?”
“我不知道。”男孩摇头,似是努力回想着:“那日他们并不是两人单独来的,身边还有几个人对他们很照顾,所以我有印象,不过那些人好像在镇上的客栈住过,我可以带你去问客栈的掌柜。”
正巧天色还早,阮池欢估摸着顾昕和顾雪还没醒,打算跟男孩一并问好了消息再回去给他们个惊喜。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阮池欢从身上摸出仅剩的半个馅饼,这还是昨日剩下来的,“不嫌弃的话先拿这个垫垫。”
“不嫌弃。”男孩饿得狠了,接过馅饼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