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潇略一沉吟:“是有此事。”
“不过,此乃太傅府家事,也是我娘做的主,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管不了娘家的事。”
她十分虔诚地说道:
“既然云小姐如此担心梁姨娘,不如将我娘叫来,让她当众解释一番?”
众人:“……”
堂堂太傅夫人,过了三书六礼的一品正妻,却要给一个妾室姨娘解释什么?
这不是见不起太傅夫人么?
况且,这位太傅夫人还出身于首富之家,朝中不少官员皆与谢首富有走动,谁愿为了一个小小的姨娘,得罪谢首富?
太子妃温笑道:“这后宅之事不比朝堂简单。”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女人之间的那些手段使起来,皆是些杀人不见血的东西。
她身为东宫的女主人,对于后宅之事已经司空见惯。
“太傅夫人处罚姨娘,想必是有自己的理由,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本宫就算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
她沉吟片刻,挑了个折中之法:
“不如这样。”
“云小姐方才救了南南,于本宫有恩,聿王妃,你看你这边能否跟太傅夫人通融通融,罚也罚了,适可而止,也算是全了云小姐的一片孝心。”
宽厚的一番话,两边皆顾着了。
既全了云微微的孝心,也没有拂聿王妃的脸面。
叶锦潇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是。”
“我晚些便回家,与我娘说。”
云微微如蒙大赦:“那就好……”
她捧着心窝,踉跄几步,不慎碰翻手边的茶水,却浑然不知的喃喃着:“太好了,姨舅母待我如己出,只要她平平安安,臣女便放心了……”
众人见了,皆暗道这位表小姐心地良善,知恩图报。
如此一来,倒显得聿王妃欺人太甚。
叶锦潇扶了她一把,“云小姐当心,你裙子湿了。”
茶水洇湿了一大片,还沾着茶叶,略显狼狈。
云微微踉跄,“是我失态了,昨晚担心梁姨娘,整夜未睡好,今日精神状态不佳……”
可她刚才第一个冲上去救小公主时,那反应灵敏、动作迅捷的模样,可不像‘精神不佳’的样子。
太子妃开口:“来人,带云小姐去后院,换件衣裳。”
“是。”
“臣女多谢太子妃。”
叶锦潇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宫女领着云微微先行退下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眸子。
云微微救了小公主,立了那么大的功劳,竟然愿意拿这份功劳,来为梁姨娘开脱?
她要是真的担心梁姨娘,今日就不会打扮得那么精心漂亮、来赴宴了。
她必有别的目的。
叶锦潇折回兰轩台,刚折身坐下来,不经意瞥到指尖沾着的淡淡白霜。
是方才搀扶云微微是留下的?
指腹轻黏那白霜,放在唇间轻舔。
微甜。
瓜蒌粉……
后院。
侍卫们皆在花园那边,调查着谋害小公主一事,后院这边则略显安宁。
宫女领路:“云小姐,此乃芳菲苑,专供客人歇息的院子,衣柜里有更换的干净衣物。”
云微微提着裙摆的一片洇湿,道:“我自己换就好了,多谢。”
宫女点头,先行退下。
看着宫女走远的背影,云微微立即进屋,倒了一杯清水,将荷包里剩余的瓜蒌粉倒进去。
瓜蒌粉沾水,瞬时消失的无影踪。
见状,这才满意的勾唇。
处理完毕,‘毁尸灭迹’——
况且,她还有更大的收获:方才过来时,她将这一路的院子全都瞥了一遍,她看见太子在隔壁院子……
云微微解开领口的扣子,见周围无人,悄然无声的垫着脚尖,朝隔壁院子摸去……
门半掩,里面传来训斥的声音:
“没找到?没用的饭桶……全都查了……究竟是谁敢谋害小公主……再去查!”
男人愠怒的拍桌,几名侍卫神色匆匆的奔了出去,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赶紧去查。
太子双手撑在桌上,一袭华贵的紫袍绣着蟒纹,左手大拇指戴着雕龙玉扳指,象征着身份与尊贵,那张丰神俊朗的沉稳面孔似精雕,棱角分明,成熟稳重,既宽厚、又不乏威厉。
隔着那门缝,云微微仅瞥了一眼,便心似小鹿跳。
她捂着心口,迅速调整好状态,一边解开衣服扣子,一边推门入内:
“是这里吗?”
她脸上挂着疑惑:“我马上就换好,自己可以……啊!”
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