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安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喝了一盏茶后,他状似无意的询问道:“对了,你之前托人找的治疫病的药方,可有眉目了?”
沈惜荷早就知道,这才是霍启安今日来找她的真正目的。
前世,霍家地位岌岌可危之时,是霍云霄从她这里拿走了治疫病的药方献给了皇帝立了大功,然而这功劳却被林秋蓉冒领了,她因此获封了诰命,得意了好一阵子。
而这一世,她可不会白白让人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夫君,这药方我恐怕不能给你了。”沈惜荷欲言又止道。
霍启安急了,忙问:“怎么了,是药方有问题吗?”
沈惜荷依旧一脸为难,担忧的目光落到了梳妆台上的木匣子,“不是药方不好,是这方子子不可再外传了,哎,夫君你还是别问了。”
“总之这疫病的事儿,咱们还是别掺和的好。”
霍启安看似识趣儿的不再提,目光却在屋子里不停搜寻。
他知道沈家跟一位神医关系亲密,那神医写的方子也绝不会差,所以他可绝不会放过这次立功的机会。
沈惜荷找了个要沐浴的借口离开,故意给霍启安创造了机会。
果然,她回来之后,便见霍启安那按耐不住翘起的嘴角,想必已经是得手了。
目的达到,他以公务为借口准备离开,刚踏出门,他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身问道:“今儿长嫂那香囊是怎么回事儿?我瞧她伤的挺重的。”
沈惜荷心中冷笑,这是达成了目的,就开始兴师问罪了吗?
“夫君怎么一回府,不是先来瞧我,反而先是去见了嫂嫂,真不知在夫君心中,究竟谁更重要?”沈惜荷故作吃醋的样子,反将了霍启安一军。
“这不是顺路嘛……”
顺路?明明锦绣苑和漪澜院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这么拙劣的谎话,霍启安这是真把她当傻子在骗啊!
“夫君问我这些,不会也是相信嫂嫂的话,认为她今日遭的祸事,是我动的手脚吧?”
“我若真有那本事,早就用来对付霍云霄了,也不至于……”
霍启安悄悄观察着沈惜荷,今日所有人都说沈惜荷与以往有所不同,可他却觉得,这女人并没有旁人说的那么夸张,依旧是那个被他哄得分不清天南地北的傻子。
“我当然是信你的,只是你长嫂守寡多年,深宅寂寞,难免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着些,别和她计较。”
沈惜荷撇了撇嘴没说话,闺中寂寞?明明你们夜夜苟合。
她一脸不舍的倚门目送霍启安离开,直到对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她的表情才终是冷了下来。
沈惜荷快速的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木匣子后,里面的药方果然不翼而飞。
初雪急了:“夫人,你明知道世子打着药方的主意,您怎么还任由他偷走呢?”
沈惜荷淡定自若:“你放心,我的东西,是没那么好偷的。”
见沈惜荷又是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初雪想到了今日那个把林氏坑惨了的香囊,故而问道:“夫人,今日那香囊究竟有何蹊跷?还真叫那林氏吃了哑巴亏!”
其实那药粉无毒,只是唯独不能和栀子花混在一起,不然就会招来黑虫。
而林秋蓉最喜欢的就是抹栀子花制成的头油,想不招黑虫都难,更何况她为了躲避黑虫跳了湖,香包是沾了水,藏在里面的药粉自然被水冲散了,任谁也察觉不到这其中的秘密。
正准备就寝时,沈惜荷脑子里又浮现起刚刚她与霍启安的亲密接触的画面。
她瞬间如坐针毡,只觉得自己脏的很,又让初雪准备热水,来来回回又洗了一个时辰。
果然,贱男人就是脏的很。
……
第二日一早,沈惜荷刚坐在桌前用膳,霍老夫人那边又差人来传话来了。
原是渊哥儿突然病倒了,府医也诊不出病症很是棘手,要沈惜荷过去看看。
沈惜荷立刻撤了还没用的早膳,一脸焦急的去往了鸿鹄院。
虽然她已经知晓渊哥儿不是她的孩子,但为了不露出端倪,她还是装作往常那般的慈母的模样。
沈惜荷一进渊哥儿的屋子,她便看见一脸病容的渊哥儿可怜巴巴的躺在床榻上,露在外面的胳膊竟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光是看着就让人担心害怕。
乳母紧张的站在一旁解释道:“奴婢也不知道,这小少爷怎么突然就病倒了,明明昨个儿还好好的啊……”
沈惜荷并未斥责乳母,她刚靠近床边,一股白桃的味道直接扑面而来,而她立马就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细微的味道对于旁人来说可能微不可闻,而沈惜荷对气味确是异常敏感。
她眼底泛起一丝波澜,这松鹤堂的黑心老婆子,居然想出了用苦肉计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