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闲坐了一会儿,秦府管家来到偏厅,禀告酒菜已经上桌,请大家移步正厅。
所有人起身,一边说说笑笑,一边随着秦府管家来到正厅,此时正厅圆桌上已经摆了四冷荤、四热荤、四双拼十二道菜。
秦之道自然高坐首席,他左手边依次为孔文顺、常慕华、霍华德、秦方,右手边依次坐着苏周、苏时和秦樾。
所有人坐定之后,早有美婢依次为众人斟满美酒,秦之道便举起酒杯,笑道:“今日家宴,既有老友重逢,又有贵客临门,让秦府蓬荜生辉,老夫唯有以此水酒答谢诸位,还请诸位尽饮此杯。”
众人急忙起身,纷纷举杯说道:“秦大人言重了,多谢秦大人。”
所有人一饮而尽,然后又纷纷坐下,至此酒宴就算正式开始了。
酒过三巡,常慕华突然拿起酒壶站了起来,然后离开座位走到苏时身边。
苏时无奈,只得站了起来。
其余人的眼光看向他们,只听得常慕华笑道:“我原本计划在三日前赶到京都,参加镜湖诗会,只想目睹京城才子绝世风采。”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叹息道:“只可惜我和霍华德在来京城的路上有事耽搁了两天,未能目睹镜湖盛会,深以为憾。”
然后他看着秦之道,面露感激之色,说道:“不想今日在此不但能与老友叙旧,更能遇得诗会诗魁苏公子,倒是我的幸运。”
说着,他又看向苏时,叹道:“公子大才,诗会之上所作诗篇我皆能倒背如流,最喜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这一句。”
苏时忙说道:“常兄谬赞了。”
常慕华持壶为苏时斟满酒,笑道:“光是这一句,便可值美酒一壶,但我酒量浅显,便以一杯敬公子,望苏公子莫嫌弃。”
苏时微笑道:“能得常兄谬赞,心中已经忐忑不安,若再说敬字,倒叫苏某汗颜。正所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我们何不共同举杯,饮下这能销万古哀愁的美酒。”
原本众人还是以看热闹的心态看着他们,然而当苏时说出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时,除霍华德外,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久久说不出话来。
常慕华呆立了半响,然后才长长出了口气:“诗词一道,只怕再无人能出公子左右。”说完,他放下酒杯,竟然以口对壶,狂喝了几口,又才大笑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得此佳句,当饮尽壶中酒。”
听到如此豪迈的诗句,又见常慕华如此豪情,其余人不由自主纷纷举杯,以诗下酒,饮尽杯中酒。
然而一杯之后,众人仍然意犹未尽,连喝了三杯之后才觉得心满意足。
这时孔文顺又站了起来,语带责怪之意,说道:“苏小哥不厚道。”
苏时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孔老为何有此一说?”
孔文顺埋怨道:“你明知我等喜爱诗词,如今有了新作,却只吟诵一句,如何不叫我们心猿意马,那还有心情喝酒。”
此话一出,连苏周都忍不住看着苏时,苏时这藏着掖着的本事他早就领教过了,直到现在想起,还是恨得牙痒痒。
还未等苏时说话,其余人也都纷纷随声附和,要苏时把整首诗都吟诵出来。
苏时不为所动,只是微笑道:“孔老有命,苏时原本应该遵从,只不过……”
秦樾忍不住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苏时叹道:“只不过我很怕。”
秦樾不解道:“吟诗而已,你怕什么?”
苏时道:“我怕秦府的美酒不够。”
秦樾更加想不通,不过还未等他追问,苏时笑着解释道:“刚才我只吟诵了一句,诸位便饮尽三杯,我若把整首诗吟诵一遍,诸位岂不是饮尽三斗。我只是担心秦府未准备这么多美酒。”
见苏时说得有趣,众人不由得哄堂大笑,秦之道更是佯怒道:“樾儿,有人质疑府中无美酒,你当如何?”
秦樾立即高声叫道:“曲风!”
门外立即有人回道:“在。”
秦樾笑道:“有人欺我府中无酒,你还不派人去把酒窖里的酒搬到这里来,今日若不能尽兴,便拿你是问。”
曲风忙应承下来,然后派人去酒窖搬酒。
不一会儿便搬来了四坛酒,每个酒坛都有半人高,看得苏时眼睛都直了。
苏时苦笑道:“秦世伯,这是何苦呢。”
秦之道手一挥,说道:“现在美酒已备足,贤侄可放心吟诵。不过……”
孔文顺接口道:“不过什么?”
秦之道笑道:“如果贤侄的诗不值三斗酒的话,那剩下的酒就只有请贤侄尽饮。”
孔文顺也忍不住笑道:“如果苏小哥的酒量有限,也可以重现诗会风采,再来一次一口气连作八诗的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