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年的神情有片刻酸涩,很快又被温热怀抱拥着融化开。贺云帆的吻细细密密地从脆弱的眼皮向下游移,两人自然而然地接了个温柔的吻。
末了有些接不上气地缩在人怀里轻喘,许悠年闷着嗓子小声问你怎么还记得呀,同时悬着一颗心,很难说自己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其实是林清三天前提醒我的,我以前也没关注过这一天,对不起啊宝贝....”
按着贺云帆的个性就算是跟爱人献殷勤也绝不会撒谎,在结婚之前他确实不觉得什么纪念日有多重要,在他看来人生的每时每刻都在向前,进入新的阶段就没必要回忆过去,每一年不能过程前一年的轮回。
但自打被提醒过二人之间的代沟问题时,贺云帆便开始格外注意他与年轻人脱轨的观念。
“他说小年轻都是要一起庆祝各种节日纪念日的,上次过圣诞节我见你玩儿得很开心,过完圣诞节又盼着元旦。所以我想,以后有节日纪念日我尽量都记得,有时间的时候我们就像这样好好庆祝,没时间的话也至少一起吃个饭,交换礼物,这样好吗?”
此话既落,许悠年忽然自己方才心底的方寸大乱不值一提,他望着贺云帆眼底满溢的炽热真诚用地点头。
较他年长的爱人事事优秀拔尖,他原已经做好了准备,想着贺云帆在生活上感情上大概没时间花心思,应有的细腻浪漫就由自己多主动些,两人过日子多一份理解才能长久。可事实是二人心意相通至今,贺云帆从未以工作繁忙为由少关注了他分毫,甚至这段感情仍是他在牵着许悠年走向前路,每一步都踩得既真实又安稳。
这不禁让从未品尝过爱滋味的人愈发惭愧,若说身世和成长经历,贺云帆除却贺家小少爷的身份也并未比他好到哪儿去。
两人的结合是穷途末路别无他选,遇上单枪匹马浴血奋战。
这样想来,许悠年又觉得非常浪漫。
“我们好像古时候骁勇的大将军和被渣爹卖到风月场的小倌啊。”
许悠年忽然笑道,
“你那时候创业起步不就像带兵打仗嘛,前方艰难险阻无数敌方铁骑,但也奈何不了我们英勇睿智的贺大将军。当你得胜而归已经是七年后,风头鼎盛的大将军并没忘记当初救下的可怜穷小子,所以一纸婚书换了风月场的卖身契,卖艺不卖身的本小倌此身才算分明啦!”
贺云帆闻言先是皱眉再是给了他脑门一爆栗,笑他伶俐怨他讲话没分寸,佯怒道:
“不许那样说自己,你怎能是卖给我的。”
“许家当初不就是将我卖了的...”许悠年扬着下巴不服气道。
“那是许清河缺德,关你丈夫什么事。”
贺云帆双手捧着他小脸儿泄愤似得挤了挤脸颊肉,看小人儿河豚似得可爱模样又忍不住啄了下粉嫩的唇,温声道:
“年年,忘了过去吧,往后的一切都会如愿的。”
“你明明是我求来的啊,万金不换,哪来的买卖之说.....笨老婆。”
贺云帆的手心很热,但不如他此刻凝视着爱人双眼的目光更炽热。
许悠年在潮水般汹涌的感动中想,爱一个人是不需要教的,这世界上也没有所谓不懂爱情的直男。
况且贺云帆不是直的.....
“我真有这么好吗....”
许悠年又不争气地呜咽着,整个人像软化了的蜜糖似得使不上劲儿,
“贺云帆,你真的很能惯着人。”
“呜——我又在做梦吧,每天都做不一样的美梦,不对....比梦还要美。”
贺云帆笑着凑上去贴近,低语道:
“这就算惯着人了?心肝儿,还好你没遇见坏人,坏人可没见过这么好骗好哄的漂亮小孩儿。”
“我没有,我一点也不好骗!”许悠年吸了下鼻子自认为很凶地反驳道,
“我很有判断力的,什么逻辑性什么的都很强。你就是大好人,超级超级好的那种!”
“可你之前不还说我小心眼儿,老男人。”
贺云帆装得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轻轻叹气,
“也不知道老男人还能帅几天呢,我连耳钉都戴了,这样看着年轻点儿吗?”
他侧过脸给人展示新鲜热乎的蓝宝石耳钉,闪耀剔透的质地除了价格不菲之外还有些特殊的含义,许悠年愣了一瞬之后想起来自己手上那枚戒指,马上把手贴到爱人的耳际,红蓝双色霎时在方寸间交相辉映,般配非常。
“那是上次吵架冷战说的话.....不作数的。”许悠年声音极小,抬眼盈满水光,
“对不起老公,我不那样讲话了,我不知道你真的会这么在意——其实你没比我大几岁的,长得很帅身材又好,身材真的....”解释间贺云帆忽然把他拉到自己身上贴着,把人惊得慢了半拍,一半话卡在了嘴里半天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