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要看呆,见过世面的许浣玉也不能例外。
“你、你来干嘛?”许浣玉忽然紧张道。
“度假啊,挪威奥斯陆,世界上幸福指数最高的地方之一。”
顾枫瞧见日思夜想的人则更加开心,半真半假玩笑道,
“顺便听说前夫哥也来了,我来监督他落实身份,该签什么签什么,别耽误....”
他其实想说别耽误后面排队的人献殷勤,但怕许浣玉一气之下把他也轰走,便只是无赖地笑笑,不怎么客气地往许浣玉对面沙发上直直倒下,当自己家一样将一双长腿搭在扶手上,竟双手抱怀地开始补觉!
“那个、那个什么浣浣哥....我我我,我先回自己房间了啊有事儿您一个电话我就过来!”
摸不清状况的小助理决定先溜为上,他们上流社会的事儿不是咱打工人该管的,万一贺笙一会儿也杀过来看见这场面.....还是小命要紧!贺氏太子爷太吓人啦!
许浣玉阻拦不及,小助理已经一溜烟儿连门都关上了,接连被骚扰的大明星无奈叹了口气。
顾枫躺着假寐又像是真疲惫,嘴角勾着笑未发一言,只自顾自睡自己的。
想着昨晚与贺笙的不欢而散,许浣玉并不心虚自己拿与顾枫往日的青涩情谊气走贺笙,但见这人千里迢迢追过来的认真模样,他也不得不思考:顾枫究竟是对他回光返照般的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有意......
许浣玉理不清心底的千头万绪,但他只知道不能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顾枫,玩儿够了就赶紧回去。”许浣玉轻声道,“我和贺笙之间的事不好玩儿,复杂恼人的关联太多了.....我愿意放弃大部分财产换去下半辈子清净,你该知道这趟水有多浑,又是何必来插一脚。”
他直言不讳,希望能叫醒装睡的人。
顾枫还是没说话,许浣玉便继续叹气道:
“我不是十九岁了,没办法说服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而希望春去秋来,而我自由自在。”
他的诉求太具体,以至于顾枫在没办法置之不理。
“我明白,浣浣。”顾枫睁开眼,却逃避着与他对视,“若说爱自由,我早就爱自由爱成顾家的笑话了,所以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
“但并不是只有十九岁的少年拥有后悔的权利.....”他的声音忽而哽住,透出少有的沉稳冷静。
“离开你出国的每一天,狠心忽略你当初表白消息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
许浣玉摇头不愿再听,转身欲离开,却听见身后人怅然若失的坦白:
“可顾瑾嵘说我根本不是他的儿子,没资格在国内招摇过市继承家业,如果日后我的身份被发现让他蒙羞——他就要让我母亲消失。”
“.....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一辈子烂死在异国他乡再也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回应你的喜欢?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配得上你吗,浣浣?”
许浣玉怔然,用尽全身力气调动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只是直直地愣着看向顾枫。
高中时代的回忆席卷而来,许浣玉仿佛在眼前见了那意气风发的少年肆意驰骋的模样。
又透过顾枫的自白,望见无情暴雨垂直而下,将少年所有狂怒痛苦连并丝丝情意一并淹没吞噬,也将梢头悄然绽放的栀子花全数吹打枯萎。
爱人错过,怎能不有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