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问话，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黑贝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以为顾烟被认出来了，正想说话，却听顾烟嗤笑道：“时总搭讪的方式真的土。”
她起身，面具下的神色冷若冰霜，带着挥之不散的鄙夷。
她的说话方式，却愈让时战觉得耳熟，只是她话里的敌意却很深，他垂眼看着她，沉默不语。
黑贝悄咪咪的凑近顾烟，不解问道：“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顾烟低低嗤笑了一声。
“他一直这个德行。”
亏她年少无知的时候，还为这种冰山脸感到着迷，可真的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她才知道，相顾无言时的窒息。
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脸上是什么表情，他的脸上都不会有任何的波澜。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顾烟有时候觉得，就连一只养了久的宠物狗，再薄情，看到你的时候，也会摇摇尾巴的欢迎，可时战没有，她怎么做，都走不进他的心里。
可温情可以。
多窒息，也……多么的侮辱！
爱和不爱就是这么的明显，也越让顾烟觉得那三年剖出真心的付出，像一场偌大的笑话。
梦醒了，还好她还有机会做回自己。
在顾烟和黑贝在咬耳朵的时候，时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们，一言不发，审度的目光灼热，似是要将她们的身上烫出两个洞来。
很难受。
顾烟准备下逐客令了，可时战却开口了，“如果是你们说的那样，这件事我不会管，这个合作，我也不会接洽。”
说罢，他走了。
独留下的顾烟和黑贝面面相视。
黑贝不解，“他什么意思？”
顾烟摘下假面面具，一张脸因为缺氧微微发红，却更显肌肤晶莹剔透，她蹙着眉，摇头，“说实在的，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小时后，黑贝接到一通电话，而后神情复杂的看着顾烟。
“Nirvana，你前夫真的取消和AB的合作了，并且为我请了代理律师，表示要通过正规途径帮我讨个公道。”
顾烟沉默了。
黑贝挠挠头，“Nirvana，你的前夫，好像还没渣到道德败坏的程度啊。”
“是吧，他或许是个人。”顾烟缓缓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声音很轻，“只是对我不是个人而已。”
……
顾烟阔别黑贝离开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
天灰蒙蒙的，笼罩下来，让人心情也不怎么好。
“顾烟？你居然在M国？！”
诧异讥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顾烟闻声看去后，只觉得心情更不美妙了。
时筱。
她居然也会在这。
时筱喝的醉醺醺的，眼神都迷离了，可却准确无误的扒拉上了顾烟的手腕，拽着一条手链就往下拽，“M家的新款？华国限量就一条，居然在你手里？给我！”
这抢劫般的行为直接给顾烟逗笑了。
一巴掌拍去，她冷笑道：“当街抢劫？时筱，是我给你擦的屁股太多了吗？你居然能嚣张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