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村,孙爱国家。
杂乱的院落中,杂草丛生,到处是随意摆放的杂物,仅将大门口通向房门的路,空了出来。
此时,没有任何灯光从窗子里透射出来,只有那寒冷的月光,照的房前一片雪白。
一阵轻微的,轮轴摩擦的声音,戛然而止。
“咚咚咚!”
机械的敲门声响起,回荡在漆黑的屋子里。
此时的孙爱国,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浑身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就像无数的蚂蚁,在骨肉上啃噬。
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整天时间。
剧烈的疼痛,让他出了一身冷汗。他根本没有力气,去理会那个敲门的声音。
“吱嘎!”
没过多久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房门被缓缓的推开了,如雪的月光,也跟着铺洒进来。
孙爱国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稍稍地欠起身子看去。
借着幽暗的月光,赫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正朝着自己一点点的靠近。
孙爱国心里一惊。
“谁!”
或许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又或许是因为心底莫名的恐惧,孙爱国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只是,那个身影并没有丝毫回答自己的意思。
“草拟吗的!谁!”
孙爱国用尽全身的力气,拿起附近的一个空酒瓶就要砸过去。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将酒瓶扔出去,刚刚才挥舞起的胳膊,瞬间传来一阵剧痛。
金匮真气从他的胳膊内部,倏然炸裂。
在如水的月光下,满是孙爱国手臂的血肉,崩裂飞散的影子。
与此同时,那个黑色的高大身影,一双翠绿色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睁开了双眼。
“啊!鬼啊!救……”
刚喊出声的孙爱国,突然感到喉咙一窒,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一股温热鲜血在喉中倒涌,呛的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黑影不断地靠近,孙爱国早就瘫软得动弹不得,厚厚的棉裤已经湿了一大片。
黑影已经近在咫尺,那山崩地裂般的震惊,瞬间笼罩了孙爱国。
他终于认出了这个黑影的身份。
“爱国兄弟。”
许文山冰冷而平静的声音,轻轻地在漆黑的屋子里回荡。
“就凭咱们这关系,怎么能有隔夜仇啊!”
许文山继续道。
孙爱国惊恐的打量着许文山,尤其是他那站立的双腿,他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就像这世间的一切,都变得难以置信了。
“呵呵,放心——”
“我不会杀了你,只不过……”
“我要把你变得乖一点!”
说罢,许文山那暗淡的目光再度泛起可怖的幽光。
那些在孙爱国体内残余的金匮真气,就像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一下子狂暴了起来。
就是这一个瞬间,似乎切断了他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孙爱国的整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给他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第二天一早,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
虽然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许文山仍然疲惫不堪。
昨天,他能够在孙爱国面前站起来走路,绝非是双腿痊愈,而是凭着真气,生生地撑着身体罢了。
这对于金匮真气能量的消耗,是十分巨大的。
等到许文山起床时,李爱珍早就上班去了。
许文山陪着美心吃过早饭,一切就绪后,才和女儿一起离开家。
刚出院子,迎面不时走过来三三两两的村民。
这些人,都是赶去孙爱国家看热闹的。
“救护车一大早就来啦!那个孙爱国植物人啦,是他嫂子第一个发现的!”
“撞鬼了!一定是撞鬼了!恶有恶报!”
“一大早的,他嫂子去他那干什么去了?”
“你说呢?还能干啥去?”
两个中年妇女,一边赶路,一边聊得热络。
许文山看似听而不闻,所有的关注,都在女儿身上。
而这时,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恰好迎面走了过来。
男孩穿着一身破烂的黄绿色粗布衣服,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破旧的菜筐,里面装着一些捡来烂菜叶。
那提着菜筐的手指,上面满是冻疮和皲裂。
“许叔?”
黄小天看到许文山有些惊讶,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的双腿。
这两年已经很久没见过许文山了,只是听说他受了伤,人瘫了。
“是小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