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阿奶就拉着血心的手往前面走。
一路上她的脚步更加轻快了,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露出了多少回,她虽是语气带着嫌弃,但眼里的光总是被一旁的血心瞟到。
“一会我们过去见到的人有点古怪,特别古怪,但性子是沉稳的,能力强。就是他的脾气有点不好,特别不招人喜欢。”
说到这,阿奶摇了摇头,但话锋一转,“不过没关系,别人治不了他,我能。不要怕,出了事我担着。”
“好,谢谢阿奶。”
话虽是这样应着,但血心多少也没放在心上,以为阿奶是太无聊了,所以扯自己过来玩的。
院子很大,明明来的时候是一路直,但出去的时候七拐八拐,有很多小径。这些路长的相差无几,干净的带着几个小树和路边的一簇不知名的紫白相间的花。
幸好雨已经停了良久,石板路早已没有了积水,不知被哪处人家扫了去?
“糟老头,我在这。”
一句高声惊起了正在修建的老人。
虽白发满头,但耳朵却没有因为时间的逝去而失去原本的敏锐。
他抬起头,先是大大的“诶”了一声,然后把剪刀从通红的右手上放到了左手上,在高高举起右手,踮起脚尖,喊:
“我在这。”
他的声音没有阿奶那般有力,气魄,他带着一股柔弱和悠远的气息。
说着,得到了回应的阿奶开始不急了。
人在那,跑不远的。
阿奶的脚步放慢了,一步一步好像在饭后散步,牵着血心的那只手在来来回回的摇摆,她的眼睛开始到处乱看。
血心清冷的眸子里早已印上他的痕迹。
他一身青衣站着靠近灌木,眼睛看着被雨水滋润过的青叶,手指在点着细小树干,锋利的剪刀抵着它们。
转过身来,踮起脚来,见白了少年头,剩时间给予的深深痕迹,瘦脸,淡眉和干裂的嘴巴,普通极了。
但秽浊的眼睛里会和阿奶一样时常出现笑意。
走近时,血心意识到牵着她的手在慢慢松开,然后离开。她向阿奶看去,却空无一人。
阿奶飞奔过去,直接扑入他的身体里。
他好像心灵感应一般,转过来,打开双臂一气呵成。
就这样,他们牢牢地抱在一起。
阿奶昏黄的脸上出现了少女般的羞涩,但她的言行可没有丝毫的影响。
阿奶抱够了就要挣脱出去,出乎意料的,很轻松的出去了。然后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这么大的年纪了,渴了也不知道喝水?”
说完,就从一旁的高台上拿走水壶,推到他的怀里,语气依旧恶劣,
“快喝。”
说着,她向后转去来到血心的身边。
血心身形硕长的站着,孤寂的影子打落在一旁。
她拉着血心的衣角,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她开口说道,“我今天可是找到了一个好看又厉害的后辈。”
闻言,他的眼抬起来,与血心的清冷的眼神相撞。
不卑不亢,眼神清透。
他在心里点了点头,不错。
脸庞他惊讶了一会,精致的少见。
“您好,我是血心。”血心绯色唇瓣微张,空冷的声线就露了出来。
他点点头,“您好,小同学,别人都叫我阿爷,你也一起吧。”
“好的,阿爷。”血心叫着。
他向血心招招手,道:“可以过来跟我一起剪叶子吗?”
血心一愣,眸子中出现空白。
剪叶子?
他有点迟疑的开口,“阿爷,我不会。”
见着少年呆头呆脑的模样,极大的反差感让阿奶和阿爷相视一笑。
“不怕,阿爷教你的。”阿奶在一旁说着。
阿爷也附和着,“是的,不难不难。”
血心点点头,走到阿爷身边接上他递来的剪刀。
阿奶也想,她刚刚向前挪了几步,就收到了阿爷的眼神。
她慢慢吞吞的往椅子那走起。
等她坐下的时候,剪叶子教程正式开始。
阿爷一开始讲的是为什么要剪叶子;然后怎么剪才会让接下来的叶子长的更好;最后是手把手的传授。
血心上手很快,一下子就熟练掌握了整个过程。
见此情况,阿爷不禁感叹道:“一点也不像阿奶,我教了她几年都没学会,总来都是糊里糊涂的剪掉。院子里的叶子我总得留住些,只能管着她的手。”
这话一说出口,阿奶就不乐意了,她瞬间点燃了怒火。
什么叫糊里糊涂的剪掉吗?
那分明是自己精心挑选的结果。
她刚想反驳,接下的话就让她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