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过后孙传庭快速镇定下来,连忙吩咐马惟忠,叫他把邱之陶府的李姓管家带过来,马惟忠来去匆匆,带了一个消息,那李管家早已经不见。
孙传庭身体摇晃了一下,旋即心中涌起巨大的愤怒和羞耻,他堂堂秦督居然中了敌人的计中计,现在想来那封密信根本就是假的,要么就是邱之陶从始至终就是欺骗于他,要么就是邱之陶已经事泄。
大帐之内,众将吵嚷了一番,人人脸色惶急,军中粮草已经快断了,粮道被截,他们十几万人难道要活活被饿死嘛!
众将首先将矛头指向了刚返军回来的榆林镇总兵王定,白广恩不善的目光紧盯着王定质问道:“王总镇,督师让你护卫粮道这么重要的军务,你怎么能如此糊弄儿戏?”
王定听到粮道被截也是一脸懵逼,他呛声回道:“闯贼断截粮道时候,本镇正接到督师军令命令火速率骑兵往襄城回撤呢?这如何能怪得到本镇头上去?”
“怎么不怪你?你榆林镇刨去骑兵,驻守汝州城和白沙镇的各部兵马加起来也有七八千人,如何轻易丢了白沙镇?定是你榆林镇作战不力,遇贼溃逃了。”
这时副总兵高杰也是跳了出来指责起来了,罕见和死对头白广恩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王定当即被气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肚子里有气不能撒,毕竟督师也是前不久才将护卫粮道的重任交给他,可他才不久被调回了襄城。
若是他还在汝州方向,有他堂堂一镇总兵坐镇,白沙镇岂能轻易被夺,粮道被截。
王定将怨气撒向了孙传庭,他颇为委屈道:“督师,末将是听从了您的军令才率骑兵调回襄城的,白沙镇失陷一事罪责不在末将啊!望请督师明鉴。”
孙传庭铁青着脸一言不发,他出声道:“这事是本督筹谋军略不当,各位不要相互攻讦了,现在最重要之事史如何摆脱我师困境。”
“这……”众将沉默不语。
火车营总兵白广恩站了出来却说着风凉话:“督师,末将之前就说过,我师就不应该困守襄城这座孤城,现在倒好,闯贼没剿灭白白淋了好几天大雨,粮草不继,士卒忍饥挨饿。”
孙传庭听得脑门青筋暴起,只听见白广恩鼓唇弄舌道:“现在白沙镇被占,粮道被截,我师十几万人粮草断绝,不及早撤退还等着干啥?等着饿死或者被闯贼生擒活捉吗?”
临洮镇前锋总兵牛成虎也出声赞同道:“督师,白总镇说得有理,粮道被截,我师为今之计只有回师打通粮道,夺取白沙镇,剿灭闯贼刘宗敏部。”
“两位大帅说的有理啊!”
“对啊,现在我等要赶紧打通粮道,在拖延下去儿郎们真要饿着肚皮打仗了。”
火车营和临洮镇各部官将们纷纷迎合,都是力主撤退迎粮。
中军副总兵高杰面带着极度不甘之色,他对闯贼仇视无比,官军好不容易占据着大好战局有利,可恨这老天呐!
真是恨呐!河南大旱已经七年不下雨了,可偏偏在官军尽剿闯贼之际,大雨连连下了七天,天意实在弄人,因为这七天下去,官军攻城彻底顿足不前,彻底浪费之前大好战机,士气开始低迷,更要命的是粮道不畅。
闯贼数百里长途饶侧大奔袭,正是这该死的老天爷帮的忙,官军哨骑根本没有探查到了闯贼万余骑兵出城的消息。
难道真的是这大明要亡了吗?连老天都偏向了闯贼。
不甘吞噬着高杰的内心,他大声请战:“督师,现在大雨停歇,我师又能整顿攻城,末将坚决不同意回师,当顷全师之力攻打襄城,只要歼灭闯贼,粮草之危可顿解。”
不得不说高杰的办法有可取之处,孙传庭仅仅是心动了一下便立即给否决了。这场内的各军镇大将人心各异,绝大部分都有着保存实力的心思,平日都是扯皮争吵,你问问他们有敢于破釜沉舟,团结一致与贼决战拼死的决心吗?
没有!
孙传庭心中已经给出了答案,看看白广恩、牛成虎、陈永福这些军镇大将的神情,皆都写满了抗拒,兵马是他们的本钱,有了兵马朝廷就得依仗他们,不论他们怎么战败,他们终归还是权柄位重的一方大将。
没了兵马他们什么也不是了,所以说官军只适合打顺战,一旦战局不利他们首先想到的便是逃跑。
白广恩等人看着高杰都有着不满敌视,高杰这完全是在赌,还是拿全师十几万人在赌,襄城几日内根本拿下,到时候粮草彻底断绝,他们这些人都等着束手就擒吧。
帐内各将给出军议不一,宁夏镇总兵官抚民则是建议分师筹粮,河南府筹不到粮,那就是开封府,去南阳府。这一建议孙传庭还是否了,河南全境白地一片,哪能筹到粮食而且分师有着被闯贼各个击破围歼的危险。
众将之中陈诺自始至终沉默着不说话,他多次着重提醒孙传庭要保护粮道,结果粮道还是被截了,实是官军无能。最为关键的是粮道拉得太长了,从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