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排铳兵上前!”
“虎!”
二排一百铳兵快速大跨步上前,他们齐齐翻下黑压压的火铳,铳尾龙头上的火绳阴燃着。
“放!”随着蓝田一声喝令,尖利的天鹅号声再次吹起。
乞活军阵前爆出一道道猛烈的火光和硝烟,前方的清军骑兵再次齐刷刷倒下一片。
“第三排铳兵上前!”
“放!”蓝田歇斯底里大吼着。
乞活军铳兵打射有序,他们排成紧密的铳兵横排阵列,一排打完有序退下,另一排则快步上前,在军官的喝令下扣动扳机,狠狠瞄准前方的鞑子们射击。
第四排……
第五排……
每一次齐声排铳轰鸣巨响之中,前方的清军就齐刷刷倒下一片,在乞活军前阵三十步距离范围之内,遍地都是清兵们倒地的尸体。
有战马的,有清兵的,血水和残缺的躯体混杂一片,一批批清兵扑倒在血水的沼泽,层层叠叠的尸体铺就一地。
清军严整的冲锋阵列被乞活军严密犀利的排铳彻底打残,偶有少数稀稀拉拉的清军骑兵策马冲到了乞活军面前,但是他们已经形不成有效的攻击阵列,根本冲不开乞活军面前摆放的拒马。
毫无疑问,这些侥幸冲上来的清兵成为了后面就等锐兵们的猎杀对象,锐兵们三三五五上前,将这些零散清兵拍拉下马,拖入了乞活军阵内,使着刀枪将他们剁成一滩烂泥。
“第六排上前!”
又是一排铳兵大步上前,这是最后一排铳兵,此刻列在他们前面的清军已经没有多少了,保守估计前面五排的铳兵至少射杀了不下两百清军精锐死兵。
好多清兵的尸体和战马上都有好几个血洞,清军冲锋的阵列就这么宽,受到重创的始终是前方的死兵。
清军已经垮了,后面的清兵早已被吓破了胆子,驻马不敢再向前,在原地打着转,一些清兵甚至已经开始拨马回转。
他们都被连续不断的排铳打懵了,甚至不知道用弓箭反击。
蓝田看到眼中精光一闪,他抽出长刀奋力前指,厉声吼道:“擂起金鼓,铳兵向前十步。”
“威武!威武!威武!”
一百铳兵跟随金鼓鼓声有节奏大跨步前进,口中喝应声不止,清军看到明军居然向他们发起进攻当下惊俱不已,他们此刻想的不是进攻而是退后。
“顿步!”
轰然整齐一声响,一百铳兵已经同时顿步,动作整齐划一,赏心悦目。
“举铳!”
“放!”
死神般喝令声响起,随着这个声音落下伴随着天鹅号笛声吹起,砰砰的火铳声不绝,一道道猛烈火光自铳口冒出,大量的烟雾弥漫而出。
清军惨叫着,他们的身上战马上彪射出一道道血雾,嘶声裂肺惨叫声不断,沉重躯体倒地不绝。
清军甲喇章京希尔根闷哼一声,他策在马上身体摇摇晃晃险些坠马,他脸色煞白,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他的右臂肩胛骨被一颗铅弹打中,鲜血不断滴落。
右臂上的剧痛远非他此刻大起大落的心情可比,他茫然失措看着眼前混乱的战场,他甲喇中勇士们一个个被射翻在地,有人死得痛快,那些一时不死的人才最是折磨痛苦,在血泊里扭曲着躯体打滚,凶悍的勇士们发出不似人却似鬼的鬼哭狼嚎。
希尔根眼神呆滞,一脸死意,他一整个甲喇废了,算上前番抵着明军霰弹遭受的伤亡,他甲喇中伤亡起码四百战兵,其中更有过半披甲兵。
大小军官也有颇多伤亡,壮达,拔什库都不说了,损失了三个分得拔什库,更有一个牛录章京战死,被南蛮子可恨的火铳一铳打爆了头颅。
突然队伍中有人一声哭叫大喊,一个清兵旗丁疯魔一般大叫,他一幅丧失了理智的模样拨马就向后溃逃。
有了带动本就已欲溃败的清兵们纷纷拨马惊恐大叫着向后逃跑,希尔根大怒,他持起挑刀就欲阻止,却怎么也下不了阻止的命令。
他颓然放下手中武器:算了,给自己的甲喇留一些种子吧……”
中军清军溃兵们铺天盖地的哭喊声惊动了各方战场。
明军左翼,黄得功率着镇内骑兵与蒙古正白旗清兵搏杀着,这些身披白色镶铁棉甲的蒙古骑兵披甲率不高,他们搏杀的凶残勇气远不如满洲骑兵。
这些蒙古正白旗清兵只有很大的优势那就是马术娴熟德不可思议,他们作战皆是双腿控马,在马上左旋右折,偶尔还来个蹬里藏身。
黄得功早年在边镇,不单是对付东奴,也对付过这些蒙古鞑子,他自有一手,他率着镇内精锐骑兵结成冲锋阵形不断冲击,这些清军蒙古骑兵被打得节节败退。
刚刚冲击完一轮黄得功全身浴血直呼痛快,他猛然间就听到了中军喧嚣震天的哭喊声,黄得功心头一紧还以为己方中军被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