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村里来了商人高价收粮?”
“真的?假的?俺不信,咱这地方这么偏僻,挑担走巷的货郎都没来过几回。”
“嗨!管他呢,村里人都过来了,快些去吧,就当是一场热闹看也好,咱村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夹山村的村民们都听说来了一伙商人来收粮,他们互相打探着,全都好奇地往村内草谷场方向走去。
赶来的村民络绎不绝,不大的草谷场瞬间拥挤起来,他们皆都面带菜色,破衣烂衫,身形消瘦,充满着对生活麻木绝望的气息。
望着下面嘈杂的村民们,这些人窃窃私语,抬头看向他们这些外来之人充满着警惕,严顺头戴四方巾,身着长衫,神情隐现精明之色,颇有几分商贾管事的气质。
他看村内百姓人差不多到齐了,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各位乡亲们,本人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严,单名一个顺字,在永安城守备陈诺大人办事,忝为收粮管事。”
“永安守备?”
村名们都是一脸茫然,都不知道这个叫陈诺的人是谁?只是知道守备是个官,居然是官差下来。村民们全都畏惧讨好看着严顺,官差对他们来说就天,不敢违逆的权威人物。
刹那间,原本嘈杂的草谷场瞬间安静下来,严顺看到微微一笑,还是官差的名头好使,他露出温和面容道:“乡亲们不必惊慌,我等不是逼税纳粮的税差,今日到此主要是为了收粮的。”
“收粮?”
村民们都是议论纷纷,好多人都怀疑看着严顺他们,从来就没有外人来村里收粮,在这夹山村收粮的从来只有里正和村内的富户地主。
看到小民们还是不为所动,严顺显然早已预料到了,他笃定喊道:“各位乡亲父老,我们真是来收粮的,小麦每一石出一两五钱收购,大米每石一两七钱价钱收购。”
村民们听到严顺报出来的收粮价钱后,全都炸了锅,嗡嗡起来,都是不敢置信看着严顺,各人脸上神态不一,有的狂喜,有的不屑,有的则是将信将疑。
村民们虽然大都憨厚老实,但他们可不傻,尤其是对种粮,卖粮这类事情精明得很,生怕自己吃一点亏。
严顺眼巴巴看着村民们,想象中的热闹拥挤场面并没有出现,四周的村民全都无动于衷,漠然麻木看着他。被这么多不相信的眼神盯着,严顺自觉自己十分尴尬,好像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严顺祖籍原在河南曹县,开着一件杂货铺,家资还算殷实,然而明三边总督傅宗龙兵败项城后,闯贼东进,兵祸滔天。严顺只得忍痛抛弃家业随着当地的大户们向东逃难,意图逃向淮安,南直隶等地。
一路逃荒生活困苦,匪徒密如牛毛,沿途危险不断,严顺好不容易带着一家子人进入了徐淮境内,万万没想到碰到了徐州三寇作乱。
兵匪祸乱之中,严顺一家人被打粮的扫地镗裹挟成为了炮灰厮养,原本绝望想着没有了生路,幸亏陈诺大败贼寇解救了他们这些裹挟的可怜难民。
老家河南那边闯贼肆虐明显回不去了,再望东走难保就死在了半道上,所以严顺十分明智地选择了在永安城安家落户。
在这乱世安定才是十分重要的,永安城有乞活军强兵驻守,严顺也渐渐在城内安下心来住着,时日一久慢慢融入进了永安城,正是成为了永安城的一员。
同其他永安城的百姓一样,严顺十分感激爱戴陈诺,同时他原本商人不安分的本性活络起来,他不甘默默无闻成为了永安城土里抛食的农夫。
前几日,守备大人又在民事堂下增设商务所,在民事堂副山长伍士豪的组织下,招募人手建立多支下乡收粮队伍。
商务堂初设,急需人才,严顺当仁不让地最先参加,此番下乡收粮队共有十支队伍,每支队伍五十多人。收粮有管事一人,账房两名,帮工二十人,乞活军临时抽调的护卫队三十人。
此番收粮严顺踌躇满志,立志干出一番绩效,他可在民食堂内部听说了,守备大人有意在打粮队伍最优者中挑选人员当商务所的所长。
所长啊!那可是永安城的高层核心人物,可以入厅仪事,和守备大人上桌吃饭,同时所长的薪俸很高,还有很多令人眼红的是硬性条件待遇。
只是没想到出师不利,村民们都是不相信他这个外来户,严顺调整了下思绪,掩口轻咳了两声道:“乡亲们不要怀疑,我定的收粮价钱乃是实数,作不得任何假,大家可以将家中的存粮尽数满于我,现场钱货两清。”
嗡嗡之声再次响起,还是没有第一个出来敢于吃螃蟹的人,严顺背在身后的两手紧握成拳,他发狠道:“第一个愿意上来卖粮的乡亲,所卖的粮食不论成色好坏,全都以二两银子高价收购。”
人群内一直犹豫不定的牛二和听到心中火热万分,其实他同其他的乡邻们心思一样,不愿相信严顺的话语。万一卖给严顺粮食他不愿给钱怎么办?需知在他旁边有几十号的高大汉子,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