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我姐姐她受伤的严重不严重啊?”
苏令望在屏风外面踱了好几个来回,又忍不住担心,向屏风的里侧探了过去。
方才那几个入室的歹人虽说不是姐姐的对手,可到底人多,又都拿着兵器,姐姐自己一人,又要护着她这个不会武艺的小累赘,才受了那么重的伤...
若是没有姐姐挡在她身前的那一下,现在躺在病床上受苦的就应当是她了。
都怪她没用。
想到这里,苏令望的鼻尖儿酸得难受,半天再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而里间榻上,魏九清倚躺在那里胸怀半敞,神态自若。
若不是左侧肩上一道伤口还在向外涌着汩汩血痕,还真让人恍惚方才受伤的另有其人。
听闻外面传来苏令望的声音,魏九清抬眸扫了眼身前假扮成郎中,正在为他处理伤口的凌化。
凌化追随魏九清多年,一个眼神自然心领神会,对着屏风的方向道:“伤口很深,不过在下会尽力处置。”
说着,像模像样的拿出了金创药,点在了自家王爷的肩上,又将那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
从前在军中行军打仗的时候,这样的小伤口在王爷眼中哪里算得上事情,通常都是拿干净的巾布按到不出血了,便算完了,若真是战时忙起来,是顾也顾不上的。
方才他过来时,见王爷面色苍白痛苦,还当真是下了一跳。
瞧见了外面连连抹泪的苏姑娘,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自然是不敢多看多问。
凌化处理好伤口离开的时候,房中只余下魏九清与苏令望二人。
眼见着床榻上靠着的姐姐面色有些苍白,似乎极为虚弱无力似的,苏令望的心瞬间就揪在了一起,急忙跑到床边的小台上坐下,握住了姐姐的手。
“姐姐,你现在感觉如何了?还痛不痛?”苏令望语调担忧。
分明眼见着姐姐那双好看的眉蹙紧在一起,似乎极为难受似的,面色又像纸一样白,她实在是放心不下,真的瞧起来虚弱万分。
“我无事,只是要委屈央央晚上与我挤一间屋睡了。”魏九清压下心中兴味,故作有气无力状,佯佯无奈道。
方才他解决了那几个废物以后,本想着叫凌化他们几个进来收拾烂摊子作罢,而后转念一想,这是在苏令望的房间,所幸便将店家喊过来,说是料理了匪贼,只等来日报官了。
这样一来受了惊吓的苏令望自然不敢自己继续睡那间房,两人同眠便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苏令望只是轻轻握着姐姐的手,捏都不敢用力捏一下,自己闲来摆弄针线的时候,手割破小小的口子都觉得痛,更何况姐姐肩上那么深一道血口子,怎会不痛呢?
想到这,她急忙摸出自己腰间的小香囊,从里面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瓶子中倒出一枚药丸,直接塞到了姐姐的口中。
“这是之前我阿兄赠与我的,说也是外疆的奇药,痛得难耐的时候吃,便很快就能缓解了。”
她眼神切切,又生怕姐姐觉得苦,将这小药丸吐出来,便急忙凑上前去捂住了姐姐的嘴。
魏九清懊然。
方才还以为苏令望随意拿了什么糖块给他吃,便无设防的吞了下去,谁承想竟然是外疆能镇痛的药。
自己平日有些小伤都无关紧要,尤是今日这伤,反倒将这药给浪费了。
夜色早已深浓,两人折腾了这么一通,都已经疲劳至极,便再无更多的言语准备休息了。
或许是因为方才受到惊吓,连着饮了不少茶的缘故,苏令望翻来覆去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离离想起夜,又不知究竟什么时辰了。
她探起半边身子,试探着唤了声:“姐姐?”
身边的人呼吸匀称,并没有半分回应与动作。
苏令望这才想起,自己原先病时只要是用了阿兄给的小药丸之后,不仅没有痛觉,而且总是睡得格外香甜,连个梦都是没有的。
姐姐如今这样,八成也是这个缘故。
夜黑她看不清楚屋内的景致,只能胡乱摸索着摸黑起了夜,又磕磕绊绊的走了一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又回到房中。
她蹑手蹑脚地脱了鞋,跨过榻台,向床的方向爬了过去。
谁知好巧不巧,偏不知道哪个物件勾了衣衫的角儿,苏令望整个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重重地跌了下去。
随着碰撞的触感袭来的是一声闷哼。
苏令望顿时心凉了半截儿,或许、或许是她不小心跌倒砸碰到姐姐了。
她紧忙寻了火折子,将距床不太远的两盏灯点了起,去瞧姐姐的情况。
榻上的人面色苍白,原本舒展的眉此刻拧在了一起,似乎是有痛状,肩上的伤处此刻已有血迹透了的白色的寝衣。
苏令望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全然不知该如何处置,只是会想起幼时见阿兄习武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