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山洞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这边有动静,快进来看看,公子和姑娘是不是在这里。”孤刀招呼手下人道。
孤刀一行人手持火把闯了进来。
只见望舒长发凌乱,衣襟上污了一片血迹,薄唇边也有未干的血痕。
在他身前是身着一袭嫁衣的女子,神色愤愤然,唇边恰巧也有一抹血迹。
“公子……属下来迟!请公子责罚!”孤刀一行人跪下说,心中却暗自琢磨,环顾左右有几匹狼的尸体,莫不是二人与狼搏斗才受了伤?
“无妨。走罢。”望舒回道,言语间是深深的倦意。
绮霞散,月沉钩。
送嫁的队伍已抵达帝都,在层叠的宫墙前停住。
“我走了。”望舒在那喜轿边俯下身淡淡地说了一句,“望自珍重。”
那日从山洞中出来后,二人就再没有说过话。
也许是发烧烧糊涂了罢,望舒清醒后也有些后悔,既然明知结果,何必还要捅破这窗户纸呢。
喜轿中安静如斯,没有任何回应。
“若是想离开这皇城,就给银竹传信,我说过的话,作数。”水镜山庄庄主眉目之间弥漫着说不出的萧瑟和痛楚。
“出发!”
马蹄声嘚嘚响起,将数十箱嫁妆卸下后,水镜山庄人马轻装开拔。
此次帝都之行匆匆,望舒不想再多待一刻,只想快点离开这令他纷扰的一切,快点离开令他肝肠寸断的她。
然而,在策马领着队伍离开的时候,心中的痛意却随着越走越远而愈来愈痛,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丝线,生生扯断了。
血淋淋的,令他每走一步,就痛彻淋漓一分。
原来在疏影楼中的那年除夕,他与她就已经错过了。
由于走山路耽误了时间,无法确定迎亲队伍何时到达,故在青妩抵达东宫时,太子有政务进宫了,国师也并未亲自来迎。
青妩倒是乐的自在,巴不得谁都不见,就把她当一个物件最好,摆在那,谁也别惦记。
“主子,您还未和太子殿下正式成婚,也不知您的位份是什么,内务府就给您安排在披香殿了,这儿离太子殿下的居所仰止居近。还有按理说您来了之后得先去宫里给皇后太后请安,但太子爷的意思是您舟车劳顿,先暂缓,已和那边打好招呼啦。”东宫负责接引青妩的婢女春苑边带青妩参观东宫边解释道。
太子果然为人亲和,这都替她考虑到了。
青妩点点头,抬眼观察这皇家园林,大气恢弘,园子中间还有湖,此时春寒料峭,帝都寒冷,湖上的冰还未全融化。
“哟,这位就是那位凤命之女啊?真是让人久等。”一清脆女声传来,青妩抬眼一看,一妙龄女子立于冰湖边上的九曲回廊之上。
看她衣着华贵,气度高华,又出现在东宫这等地方,想来身份亦是贵重。
“这位是?”青妩问婢女春苑。
“回主子,这位是刑部苏大人之女苏锦儿。”春苑答道。
“苏小姐好。”青妩淡淡道,她身份未定,不愿与这帝都贵女纠缠,况且一路过来心绪繁杂,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歇一歇。
奈何此人却不愿放过她,行至青妩身边拦住她的去路,仔细打量她,缓缓道:“的确有几分姿色。听说你并不愿嫁给太子哥哥?”
“不知苏小姐是从何处听说?”
“你若愿意,怎么拖着不来?寻常人家女儿要嫁给本朝太子,不都上赶着过来?你这罪臣之女倒真是不识抬举。”
罪臣之女几个字十分刺耳,青妩神色冷然:“我不识抬举也好,不愿嫁太子也罢,我都是未来的太子妃,轮不到你在这里置喙。”
“你是不是没打听过?在你来之前,太子哥哥早都奏请圣上多次要解除与你的婚约,还未来的太子妃,你真是想多了。”
“太子殿下说他已有心悦之人……不想耽误姑娘您。”春苑低声解释道。
已有心悦之人,那正好。
原想着到了东宫后先装病不见,以不叫太子过了病气为由,能挡多久就挡多久,现在看来,应该是不用了。
反正她对于皇室来说只是一件因“凤命”预言而存在的“贡品”,至于她愿不愿意、开心与否都没人在意,只要活着就行了。
若不是有国师的凤命预言,她早就在八年前与家人们一起下了地府,这八年的时光是白赚的,至于报仇一事,望舒有一句话说得不错,确实得从长计议。
现在的新情况就是太子有心悦之人,那便不会来纠缠她。
青妩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那苏小姐应该是爱慕太子之人,此时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见青妩不酸,可是不乐意了,走上前来气愤道:“你什么意思?”
“苏小姐,与其在这与我置气,不如去找太子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