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散发出让人呼吸一滞的血腥味和某种怪异香气。
懂行的江湖术士说这大船的底部是被人做了手脚,将黄鳝的血和特制香料涂抹于未封层的木材上,待刷了漆之后就完全闻不出来了。
而黄鳝血腥气极大,船下水之后在水流冲刷和成日浸泡后,那股子血腥味人闻不到,却是会吸引江中的大鱼小鱼覆于船底。
那水中巨兽,就也是被这腥味吸引而来才突然发难!
“什么意思?你们说清楚!”突然一个清越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众人抬头望去,一直立于望舒身侧的女子不知何时已行至台前。
青妩脸色苍白,形容枯槁,一双眼睛却亮的吓人,她回头看向望舒,道:“让他们再说一遍。”
望舒点了点头,“时三郎,就由你来说吧,云洲的事你应是最了解的,一五一十道来。”
“是,公子。洛水船只失踪一案,在属下看来完全是请君入瓮。”时三郎斟酌道,“去往云洲的船,择其一半,将船底涂抹大量黄鳝血和特制香料,那水中巨兽闻见了必然会为之发狂,之前的船就是这样葬身鱼腹了,故才找不到任何残骸。这样做,若云洲王不肯亲自上船查案,定查不清,届时到了冬日,云洲百姓流离失所成了难民,纷纷向周围城镇四散过去,圣上就可治其治理云洲无方之罪。”
“若是他上船了,那就是必死无疑。”言柏补充道,“好歹毒的计策,无论如何做,都是个死局。”
“属下查证,运往云洲的商船和官船,但凡失踪的,船上的宝箱和银两都是减半的。有人在他们出发前就将船上的值钱物品卸下了一半来。”时三郎眯着眼道,眼中冷光一闪。
“哦?还有此等事。”望舒问,“是谁做的?查清了么?”
“属下没有万全的把握。只是查到那些被卸下来的银两中,同样票号的银票竟然又出现在云洲,还是云洲王正妃解私囊济贫时发现的。”
闻言望舒从玉座上站了起来,咳嗽了几声,淡淡点点头:“查的很好。”
座下已是一片哗然。
“这王妃也太过歹毒,真是一边背后捅刀子,一边装观世音菩萨!最毒妇人心啊。还做戏做全套,衣冠冢下葬那日扑到棺材上不让入土,据说哭得肝肠寸断。”
“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下这么大一盘棋?她的背后可是国舅爷,国舅爷背后是谁就不必说了吧。”
青妩面色苍白如纸,原是如此!竟是如此!
朝堂纷争,果然是最残酷的没有硝烟的战争。他落入水中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当今圣上忌惮云洲王已久……”沈之珣试探着搭上她的肩,刚想劝慰,怎料她立即就躲开了。
“多谢公子让青妩知道事情全貌。”青妩回过身,眼中含泪,已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