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杳很累,不止是身心累,脑也很累,像是零件被拆除,没有精力去思索任何问题。
她明白,周之嘉为何这么问?可她现在不想开口说话,只想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睡一觉。
“之嘉,我们过会说。”
叶思杳再次推开他,黯然失魂地转过身。
她的表现在周之嘉眼里是“逃避”的意思。
“为什么要过会说?”周之嘉抓紧她手腕,不让叶思杳走。
“我很累。”
“你在病房守护他一天一夜不累,”周之嘉嘴角的弧度尽显悲凉:“跟我说几句话就累?”
听闻,叶思杳甩开周之嘉的手,面容阴冷地凝视他:“你难道不清楚他是怎么躺在那儿的吗?”
“我清楚,我比谁都清楚!”周之嘉拧起眉头,音量不自觉地增大:“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该将目光都黏在他身上!”
叶思杳一惊,眼底一闪而过“失望”
周之嘉不依不饶:“即使他是你哥哥,何况是无血缘的哥哥,也不用为你“不顾性命”吧。”
“你够了!”周之嘉的每句话跟锤子似的在狠狠敲她脑袋,她疼得快要爆炸:“出去!你出去!”
叶思杳狠狠地推他,奈何,男女力气天生悬殊,周之嘉仍稳稳地站着,只有上身摇晃了几下。
见状,叶思杳气得红了眼,来开始手打拳踢的往他身上招呼。
“我出了这种事儿,你不关心我心疼我就罢了,居然来质疑我!”“委屈”“失望”“惊恐”多种情绪夹在一起,不管是心里还是生理都比刀割了还疼,叶思杳终是没忍住地哭出了声:“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绝望吗?我感觉下一秒那把刀就会刺向我。”
叶思杳掩面哭泣,眼泪跟水龙头似的止不住地流淌,肩膀都在微微发颤,别提多伤心欲绝。
周之嘉愣住。
那团“气自己胆怯”“羡慕席知礼勇敢”“醋叶思杳不分昼夜陪伴”的火倏然被她的泪水浇灭。
“对不起对不起,”周之嘉将叶思杳揽进怀里,手抚摸她的后背,吻从她脸侧落下:“杳杳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叶思杳仍抗拒地推开他:“走开。”
“杳杳,我走我走,”周之嘉把她抱得很紧:“你别哭!”
“我哭是因为什么啊!”
周之嘉:“是因为我无理取闹!”
“你也知道啊,”话落,叶思杳毫不犹豫的朝周之嘉的手臂咬了下去。
叶思杳没有克制力度,周之嘉疼得哀嚎出声,但他没挣脱,叶思杳也没解气,又朝另个位置重重地咬了下去。
“嘶!”
叶思杳用眼神告诉他“活该”
“还想咬哪儿?”周之嘉:“都依你。”
叶思杳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叶思杳在酒店房间浑浑噩噩地睡了四个小时,醒来后,便去了医院,看望席知礼。
林特助也在,捧着一堆文件等着席知礼的审阅。
门没关,叶思杳却没立即闯入。
“咚咚咚,”她敲响了门。
两人随声看过来。
看着来人是谁,林特助即刻把手中的文件藏在了背后。
席知礼嗓音比下午时清晰了许多:“直接进来就好。”
叶思杳:“这些工作都必须尽快处理吗?”
林特助“嘿嘿”一笑:“也不是尽快,主要是堆在一起,席总会更劳累。”
叶思杳抿了抿嘴。
注意到她黯淡的表情,席知礼眼神含刀地扫过去。
林特助委屈。
他又怎么了嘛。
“待在这儿太无聊了,”席知礼叫叶思杳过来坐下。
“回酒店吃了——”
离得近,席知礼发觉了叶思杳红红的双眼。
“哭过?”
叶思杳镇定回答:“没休息好吧。”
席知礼将署名的文件递还林特助,吩咐他买些吃的上来。
本就空旷的病房,离开一个人后,更显清净。
席知礼打开了电视:“我已经安排律师过去了,那边不会再有什么意外。”
“哥,”叶思杳吸了吸鼻子,对上他眼:“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席知礼不动声色的把“心悸”的情绪隐藏了起来。
“你都叫我哥了。”
“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叶思杳垂下眼,手指轻轻地挠着掌心。
我们还在一起过,还是我甩了你,你不会感到不自在,不会恨我吗?
后面的话,叶思杳说不出口,席知礼却看了出来。
“杳杳,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席知礼眼眸深深地看着他:“当时若不是小姨夫,我已经死了。”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