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胤来到一座亭台,拾阶而上,坐在石桌旁。
桌上刻着纵横棋盘。
桌边,还放着两只盛棋子的白玉盒子。
徐玄胤从盒中拈起一枚白棋,放在格中。
接着又拈起一枚黑子,落在右下角。
半盏茶的功夫,棋盘上现出一副棋局。
“凤儿,朕终于替你报仇了。”
“你能否回来陪朕下完这一局?”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徐玄胤打了个冷战。
冯真连忙道:“陛下,咱们还是回去歇息吧。”
徐玄胤道:“老家伙,凤儿是不是还在怪朕?”
冯真道:“凤凰姑娘蕙质兰心,对陛下情深如海,岂会不知陛下的苦处和心意。”
“那么为何这么多年,她都不回来见朕?”
“陛下,凤凰姑娘向来不喜拘束,何况她心有大志,定是去做自己钟爱之事,陛下不必担忧,更无须自责。”
徐玄胤突然斜眸看向冯真。
“你对她似乎很是了解?她临行前,同你说过这些?”
冯真顿时觉得徐玄胤眼中似乎含着刀子,又想幸亏自己是个宦官,否则徐玄胤早将自己凌迟一百八十块。
这位皇帝,雄才伟略,却是生性多疑。
冯真忙道:“陛下,凤凰姑娘留书离去,老奴是同陛下同时得知,凤凰姑娘临幸之前,未有半点征兆,老奴更是不得而知。”
“只不过,老奴见凤凰姑娘,素来潇洒恣意,不同于寻常女子,故此才如此揣测。”
“望陛下恕罪,恕罪。”
徐玄胤叹了口气:“朕方才一时情急,她的性情,朕岂会不知。”
“朕只是,没想到,高估了自己对于她的重要。”
冯真道:“凤凰姑娘为陛下所做的一切,已然说明她心中,陛下是最为重要之人,何须其他事再来证明。”
“凤凰姑娘是凤族圣女,据老奴所知,这些玄族皆有许多规矩和责任,凤凰姑娘定有许多其他重要任务,故此不能回来。”
“但大楚、陛下和七殿下的一切,她定然全都知道。”
徐玄胤道:“寒州如今怎样了?”
冯真道:“老奴派去的皇城司侍卫,尽皆失踪,城外的那些便衣高手,都被一刀封喉。”
徐玄胤道:“看来他是不想朕掌控他的所为?”
冯真道:“依老奴看,或许七殿下是在防备着其他人。”
徐玄胤点了点头:“暂且不必派人进入寒州了,在青州、云州附近打探消息便可。”
“但西岐大军的情况,要严密查探,不可错漏。”
冯真道:“老奴明白。”
寒州。
天恒山南麓。
一队人马绝尘而来。
为首之人,正是齐天啸。
寒州由两山一水相围,东和南皆是云天山脉,乃是与云州交界。
北面是寒江,与东面的青州沧澜江相连。
而西面,便是天恒山。
天恒山南麓,是大楚境内,而越过天恒山,便是西岐。
近十年来,西岐屡屡翻过天恒山,骚扰寒州。
今日,齐天啸带领大队人马到此,是要做一件他期待已久之事。
而且此事,亦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他注视狭窄山道,满眼焦急。
忽听一阵奔马,从山道驰来,齐天啸立即下令,将士们分列两侧,肃然迎接。
只见为首一匹黑马,足有八尺之高,雄俊昂扬,乃是西岐名马青狻骢,
马上之人极是高大威猛,满脸焦黄的络腮胡子,头发亦是黄色卷发,头上带着头盔。
一双豹子大眼,浓眉亦是黑黄相间。
“黑蒙大元帅,是您亲自来啦?”
齐天啸满脸堆笑纵马迎上前去,双拳一抱。
原本十分高大粗壮的齐天啸,在黑蒙面前,如同一个瘦小之人。
黑蒙傲然而视,道:“听闻来了个寒州王,十几岁的小娃儿,竟将黑蚂杀了?”
齐天啸满面怒容:“大元帅,徐飞那个臭小子,并无真本事,不过是使些诡计而已,是黑蚂无用,连个毛孩子都打不过,丢了我们西岐人的脸面,死有余辜。”
齐天啸暗中吸了口凉气。
他虽然凶残野蛮,却未料到,和西岐人,死了一个大将军,都如此轻描淡写。
黑蒙道:“今日本元帅只是奉大公主之命,来与你会面,探明一些关于寒州的实情。”
齐天啸道:“这位寒州王,手下不过两千将士,但他们各各是武者之上的功夫,还有几名将领,是上师境的高手。”
“除此之外,他的王妃是北辰九公主,也带了些北辰精精锐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