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将信揣入怀中,披上蓑衣,带上斗笠,走出门外。
徐飞道:“我告诉太子,三日之后,便要启程,迎接公主,涉及两国邦交,不可懈怠。”
“治水之事,我留下阿罗前辈同龙雨在此,带领河工,带领青州军,一同修筑青州水利。”
陈明远道:“殿下仁心,青州百姓有福。”
徐飞道:“太子不仁,百姓何辜?”
“眼见水漫青州,本王岂能不理?”
“但太子无情无能,私吞款银,故此本王只得让大巫和白老族长,施云布雨,逼迫太子来找本王。”
“如此一来,他便是奏报朝廷,本王也不算越权。”
阿依箬道:“殿下是最了不起的圣主。”
白枫道:“百姓定会知道,是殿下拯救了他们的家园。”
两日后。
夜晚。
徐飞站在城南大堤上,亲自监工。
直至夜深,徐飞才带着小元返回住处。
路上,忽听“倏”地一声。
一阵疾风,迎面而来。
徐飞伸出两指,掐住“暗器”。
竟是一枚梧桐叶。
叶子上,写着两行小字。
“寂寞梧桐春欲晚,广叶青阴有知音。”
字迹娟秀,竟似出自女子手笔。
徐飞看向这叶子飞来之处,正有片梧桐林。
小元道:“殿下,有刺客来。”
徐飞道:“无妨,你且回城去。”
小元道:“殿下,我去叫陈将军和卫将军来护驾。”
“再派些将士来。”
徐飞道:“此人并无害我之意。”
“你不必紧张,回去罢。”
说完,纵身向梧桐林驰去。
小元这才不情不愿地向城西走去。
走出五六步,忽地转身,加快脚步向大堤疾行。
他还是决计要将此事告知陈明远和卫青。
林中若是有埋伏,殿下一人,恐有危险。
徐飞行至梧桐树下。
梧桐枝叶繁茂,树叶婆娑。
月色透过枝叶,隐约落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一身白纱素衣,身形苗条婀娜。
曼妙身姿,在白衣之下,更显得玲珑有致。
果然是个女子。
“芸娘小姐,深夜约本王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徐飞声音清冷。
这女子转过身来,面容清丽秀雅,正是芸娘。
徐飞在云心楼见过她,亦在画舫中吟诗饮酒。
那时的芸娘,装扮精致华丽。
珠翠金玉,如同富贵芙蓉花。
而今夜的芸娘,一身月白纱裙,发髻上,只别着两只玉簪。
耳上悬着珍珠坠。
其他再无装饰。
竟是另一种荡人心魄的美。
果然是青州第一花魁。
不,她如今已是大楚第一花魁。
芸娘盈盈一拜。
“明日殿下便要启程,今日芸娘,特来与殿下拜别。”
“多谢殿下当日赠诗,如今芸娘和云心楼,已成为大楚各地青楼的眼中钉了。
“此前大楚第一花魁,是京城香云阁的柳双双。”
“如今她扬言要见七殿下论理呢。”
说完,芸娘掩口轻笑。
眉目间,带着一丝得意。
徐飞暗想:“女子若是争强好胜,倒另有一番风情。”
青楼和妓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场所。
青楼和妓馆都在官府记录在册,亦属合法经营。
不同的是,妓馆,任何人,只要花银钱,便可以去。
而青楼,即便是权贵富豪,文人才子,只要姑娘没看中,绝不会过夜。
高级的青楼,会分发给客人一张信牌。
能入青楼,是男人们身份地位的象征。
皇亲国戚,公子王孙,都要持信牌方能入内。
故此,柳双双的名气声望,甚至超过了那些官家小姐。
而如今,因为徐飞的几首诗,竟然将芸娘送上大楚第一花魁的位置。
柳双双能不气愤?
“哈哈。”
徐飞爽然一笑。
“恭喜芸娘小姐成为大楚第一花魁。但似乎本王给芸娘小姐添了麻烦?”
芸娘莞尔一笑。
这一笑娇媚动人,仿若并非一个深谙世事的青楼名妓,而不过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妙龄少女。
“殿下说笑了。”
“芸娘怎敢不知好歹,挪喻殿下?”
“芸娘的心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