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背过身躯，不忍再看。
此时，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殿下。”
凌若雪转身回眸，一双秀目之中，浸着莹莹泪水。
虽然对方是凶残的敌人，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
“若雪，这便是战争啊。”
“殿下，若雪明白。”
凌若雪点了点头，轻轻抹掉眼中的泪水。
神色坚定地重新站上城楼最高点。
看着熊熊火光，嚎叫之声，渐渐远去。
因为那些九黎士兵，全部被大火吞噬，跌落城下。
“殿下，这便是你不让那四族来此观战的缘故吧？”
凌若雪若有所悟。
徐飞轻轻点了点头。
如此惨烈的场面，纵然是自己和凌若雪，都是触目惊心，不忍卒睹。
如若同为族人的阿依梦他们看到，又将如何？
恐怕此生，他们都会陷入愧疚和不安的境地。
她们会怨恨自己背叛族人。
她们甚至会认为，徐飞过于残忍。
可面对如此情形，九黎人的凶蛮残暴，若是被他们攻城，自己和那四族之人，定然是死无全尸。
恐怕结局，更加悲惨。
纵然如此，他也不确定，若是阿依梦和阿依箬，还有其他四族人，看到此番情景，会是怎样。
故此，战场，需要尽快打扫。
九黎将士，被烧死大半。
城下所剩余部，再也不敢攻城。
可是后方又未鸣金收兵，故此踌躇不前，却也不敢后退。
他们知道，后退的结果，恐怕比死还难受。
所以，他们宁愿继续攻城。
但他们不惧刀剑砍伤，却怕极了这被大火吞噬之痛。
正在犹豫之间，忽见如林箭雨，从城墙扑面而下。
“好啊，好啊。”
他们竟有一丝的欣喜。
有人知道要死了，还会开心吗？
此时的九黎将士，便是如此。
相比作为逃兵，被阿古勒惩罚，他们更愿意选择被无情的铁箭刺穿心脏。
砰砰砰。
城下的九黎将士，尽皆倒在血泊之中。
他们身体下， 是方才被石灰和石头砸死的将士。
还有那些被烧成黑炭的藤甲士兵。
一层，一层。
尸身，层层叠叠。
如同一座小山。
尚冒着烟。
一场大战，便这样，结束了。
血腥，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