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跟我提过。”舒宓表情很淡,淡得有一些些清冷。
他不跟她说事的习惯由来已久,即便约定过,也根本没有改。
江月楼点头,“我知道,但是他之所以不和你说,是知道你不会同意,因为要试管或者要自然受孕,前提都一样——他必须停药一段时间,你不同意。”
舒宓那时候确实不同意。
如果她同意,他们俩最后那段就自然受孕了,也不至于逐渐变得彼此不愉快。
这些事,江月楼都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储行舟在很多事上,肯定会迁就舒宓的感受。
就好像最开始他吃那个特效药的时候,不敢告诉舒宓药物会有副作用,让她误以为特效药和生物制剂一样安全。
因为他不吃那个药也不行,那时候情况那么糟糕了,每晚疼得死去活来,那副样子舒宓看到都会被惊吓,他是真怕吓到她。
所以,他必须吃特效药,也不让舒宓为难的去求韩存,他真的太为舒宓考虑,都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第二位了。
旁观者说不好听一点,他这爱得又蠢又过分,放在古代,舒宓这样被极度偏爱的妃子,估计活不过半集。
“还有一点。”江月楼看了她,“你会对促排卵针过敏。”
舒宓听到这话,满是狐疑,“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江月楼笑了笑,“但是储行舟知道。”
她那时候没有表情,觉得不信。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敏的事情,凭什么他会知道呢?
舒宓不也有理由怀疑,他当初不和她说这件事,不让她尝试试管,就是为了踢开她,和别的女人有染呢?
江月楼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信,不知道。
他在自己的办公桌底下的抽屉翻了一会儿,翻出来的东西给舒宓递过去,“你认识这个不?”
是一张照片,或者可能是什么杂志、报纸上剪下来保存的一角,上面确实是一种针水。
都有些模糊了,只看到药盒其中的“芬酸”字样,但是舒宓看着样子是有些眼熟的。
“这什么?”她问。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常用的药,现在已经全面禁售、禁产了,市面上是没有了的,不过,它其中的一些成分,如果你试管的话,针水中就有所涉及,你过敏。”
从储行舟那儿知道舒宓对这个药某种成分过敏的时候,他就没再劝储行舟他们做试管了。
知道劝不动储行舟,他肯定不会同意舒宓用药。
舒宓:“我长这么大,不记得自己对什么药物过敏。”
江月楼笑了一下,“那我就不清楚他怎么知道的了,你平时是不是很少去医院?或者你问问你父母?”
有一点他说的对,舒宓长这么大,身体其实都很好,很少因为生病就上医院,一年到头,她连感冒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要不是这样的好身体,她最开始创业的时候估计也撑不下来。
再看看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差了?好像很突然,又好像有迹可循。
她当天,也确实跟舒太太打电话问了一下,她小时候有没有去过医院,有没有什么过敏的药或者针水。
舒太太倒是不用太回忆就记起来了,因为她进医院的次数确实少,生病很少,受伤那就更是几乎没有了。
唯一的一次受伤入院,就是高中出事的那一次,外伤加上心理创伤。
那时候这药虽然逐渐停售,但少数地方还能买到,医生一开始给她用了半支,结果她就出现了反应。
但是那次之后,再没有过类似情况,到现在,那个药早没了,不用再担心过敏问题。舒太太也没再发现舒宓有什么过敏的东西。
当时医生也只推测出来她对那支药过敏,具体哪个成分没办法准确到位,当时过敏原检测里头都没有它。
舒宓依旧存疑,“为什么储行舟会知道这样的细节?”
她入院,她对某个药物过敏这种事,不接触主治大夫根本无从得知。
江月楼摊手,“谁知道呢,他做事有自己的一套。”
是啊 ,太有一套了,他永远都是把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舒宓也想过尝试,万一过了这么多年,她不过敏了呢?
那次入院毕竟特殊,也不排除应激反应。
江月楼很严肃和明确的拒绝了,“这种事,我不敢试。”
“你当时过敏反应就很严重了,倘若现在再出点事,我怎么跟他交代?”
交代?
舒宓淡淡的看他,“说的好像他活着一样,还是会诈尸?他在天上,你需要交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