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宓捏着手机,犹豫了好久,却都不知道要怎么给韩存打电话安慰。
这种事,这个时间,好像无论怎么说,对他都没有用。
但最后舒宓还是打了个电话,挑在曼哈顿那边是晚上十点的时候。
这时候韩存应该在家准备休息,但又睡不着的状态。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场,只能很轻声的询问,“你还好吗?”
韩存一如既往只是“嗯”了一声,没有更多的回应了。
舒宓知道他很难受,多说一句,恐怕就是哽咽了,她把话接了过来,“节哀,我爸这边我可能暂时走不开,没法过去,但是如果需要倾诉,除了陈姐,你还是可以找我的。”
韩存没再说话,舒宓也不喊他,只是道:“你应该很累了,睡一觉吧,什么都别想,会好起来的,你父亲还需要你呢,你要是情绪太低,他也会更难受。”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挂了?”
说完话稍微等了两三秒之后,舒宓才挂掉了。
那天之后,听李珠说,韩存跟谁都不联系,整整消失了一周。
韩家并没有举行追悼会,韩存亲自做韩夫人的所有下葬事宜,等一切安顿好后,亲近的人才看到了韩夫人的墓碑,被韩存打理得非常精致。
随着韩夫人墓前的鲜花一天比一天多,这件事似乎也逐渐过去。
但是舒展陪储行舟去医院的时候碰上韩存,看得出来他整个人依旧很低迷。
在医院门口。
韩存站在储行舟旁,没什么表情,但是语调显得冷硬,“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离世与你有关,我只是找不到证据和原因而已。”
韩夫人留了遗书,遗书里那一句【不要怪任何人】让韩存反反复复的看了又看。
如果她的离世没有别人的介入,遗书里根本不用提及这样的话语。
所以他笃定。
储行舟平静的站在那里,双手放在大衣兜里。
他染了发之后,在冬季寒冷的薄雪里,整个人仿佛遗世独立,五官很淡的神情,看着韩存,也没有什么解释,知道解释没用。
只是薄唇微启,“节哀,我也很遗憾她走得这么突然。”
韩存嘴角做了个冷笑的动作,但是没什么声音。
储行舟看了他,“知道你难受,孤独的人更怕寂寞,你经历过这么多,既然渴望亲情和家庭,米莎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无论家世还是人品。”
米家在华尔街名声很好,医学世家的门风也没得挑,结婚成家会安安稳稳。
韩存走之前冷淡一句:“操心别人之前,应该先想想你自己有没有那么福份和她继续走下去。”
储行舟看韩存走了才上车。
坐在车里,他突然问起舒展,“楚画最近做什么了么?”
舒展微蹙眉,“不清楚,上次之后,没联系过我。”
预料之中的。
储行舟闭了眼。
果然,过了还没十天,韩存突然再一次找上了储行舟。
这一次,是直接来酒店。
几个人拦他都没有拦住,几乎是冲到储行舟的套房门口的。
储行舟打开门出去,示意其他人不用拦着。
然后对上眼睛通红的韩存几乎撕扯声音的质问他,“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
储行舟是在睡眠中被吵醒的,他现在的身体,睡眠状态突然强制被弄醒会很难受,恶心,头晕。
但是对着韩存的状态,他反而要好得多,略倚着门框,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从来没跟韩夫人单独见过面。”
“你当然不用亲自去做,你多的是人手 。”韩存一字一句。
储行舟微微蹙眉,“舒展也一直在我这儿。”
韩存冷笑,“楚画见我母亲干什么?她除了你的话,还会听谁的?”
储行舟并不怀疑韩存的话,因为这符合楚画的作风。
但也只能一句:“很久没联系,她现在不在我手底下做事,但我可以帮你问。”
“不必。”韩存沉声,“你只要承认了楚画见了她,至于其他,哪怕是谈话内容,每一句我都会弄清楚。”
楚画很聪明,那天见韩夫人的店内监控都拿走了。
只不过,还是被路政监控从店外窗户拍到了,距离太远,听不到说话,后期他会处理还原的。
储行舟自然不能拦着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点了一下头。
韩存推开储行舟的人,原路离开。
储行舟靠着门,眉头逐渐皱起来,隐隐可见的烦躁。
舒展扶着他进去的时候,听到他问了句“楚画没找到?”
舒展也只得摇头,“还没,能用的联系方式全部关闭。”
储行舟:“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