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殿中,我和刘乐一左一右坐在床榻的边沿。
我看看榻上之人,紧握着他的大手,疼惜、担忧不已。
刘盈身子冰凉,脸色苍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盈儿,对不起,都是母后害了你。”
刘乐眼眶泛红,心中难受,“弟弟你千万不能有啥事,不然姐姐万死都难辞其咎。”
我轻抚着刘盈额间的碎发,在触碰的瞬间,我感觉刘盈的额头似乎很烫。
我心中一紧,又试探了一遍,眉头顿时拧成一团,焦急地朝寝殿门看去,“张太医怎么还没有到?”
我让刘乐将我头疼脑热时,张太医为她所制的沙袋拿来。
我想亲自用沙袋帮盈儿按摩额头来降温,以此减轻他的痛楚。
不一会,刘乐找来了沙袋,我接过来,我轻轻替他按摩着额头。
我心痛难忍,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
我从替刘盈撑伞的宫女小香口中得知。
在永巷的道路上,刘盈一把打掉小香撑着的雨伞,用力地推开小香。
小香几次想上前,都被刘盈怒吼道,滚!给朕滚!
大雨肆意冲刷着刘盈,没过一会,刘盈便晕厥了过去。
小香见状立刻拾起地上的雨伞替刘盈撑着,直至我到来。
我和香玉立即从地上扶起刘盈,其余的宫女替几人撑着雨伞,我们就那么一路拖拽着刘盈回到了长信殿。
进长信殿后,我便吩咐一位宫女赶快去请张太医,吩咐其她宫女替盈儿擦拭掉身上的雨水,再换上一身干净的太监衣衫,因为长信殿并没盈儿的衣物。
我和刘乐在宫女伺候下也换好了衣衫,刘乐换上了一套我做皇后时所穿的衣衫,我看着换好衣衫的刘乐呆愣了许久,很多以前的回忆瞬间涌上了我的心头,让我感觉恍如隔世,忍不住红了眼眶。
刘乐告诉我,沈如溪从永巷回长信殿的路上,整个人就像丢了魂般,刚到长信殿台阶前,便停住脚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刘乐劝解无果后,便吩咐一位宫女替沈如溪撑伞,刘乐和那宫女说,如溪姑姑的身体不太好,免得大雨将如溪姑姑给淋病了。
我并没有过多斥责乐儿,只是淡淡一句话,等太医看过盈儿后再行处治她。
香玉走进寝殿内,禀报道,“太后娘娘,张太医已经到了。”
我这才停下动作,“快请他进来。”
“诺。”香玉应声退下。
片刻,张太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他作揖行礼道,“微臣见过太后娘娘,鲁元公主。”
我站在榻边,点头示意他免礼。
我指向榻上,眸中带着焦急,“张太医,你快去给陛下瞧瞧。”
刘乐见状,连忙退到一旁。
“遵旨。”
张太医直了直腰板,走至榻边。
他放下药箱,蹲了下去,聚精会神地替刘盈把脉,试探刘盈额间的温度。
须臾。
“回禀太后娘娘,陛下这是因为淋雨而受风寒,敢问太后娘娘是否用沙袋给陛下降过温?”
我颔首。
“陛下额间不是很烫,太后娘娘不必忧心,微臣马上拟好药方,并亲自煎好药,陛下服用后,相信很快便会醒转。”
“那便好。”我暗松了一口气,“你且退下。”
“诺。”张太医应声。
可他并没退下。
“只是……”张太医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着些什么。
我的眸色沉了几分,“只是什么?”
张太医看了一眼我,迅速垂下脑袋,似乎在斟酌着。
刘乐察觉到张太医的神色不对,连忙催促道,“只是什么?”
张太医迟疑了几瞬,“只是微臣刚才替陛下把脉时,察觉陛下似乎有受到惊吓,陛下的五气紊乱,心绪难平,所以才会导致昏迷,待陛下醒转后,恐怕需要一段时日来好好休养,一切要看陛下自己能不能从惊吓中走出来。”
我和刘乐皆是眉心狠狠一跳,我们相视一望,皆看到彼此眼里浓重的担虑。
“但请太后娘娘放心,老臣一定会竭尽全力。”
我点了点头,我的目光落在榻上,眉头深锁,双唇紧抿。
半晌,我才朝张太医摆了摆手,“你下去准备吧。”
“微臣告退。”张太医退出了长信殿。
我的心里百感交集,我看了一眼刘乐,我们又一左一右坐在了床沿上。
我的眼角泛起泪花,晶莹剔透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滑落,“盈儿,你快些醒过来看看母后好不好?”
我握住刘盈的手掌,紧紧贴在我的脸颊,我闭上眼睛轻轻地来回蹭了蹭,“盈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