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皇进内堂坐下,接过李公公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说:“皇儿,你知道父皇为何单独留下你?”
萧容陌侧立在一旁,笑道:“父皇莫非想下棋,留儿臣对弈?”
“贫嘴!朕留下你是正事!朕想问你,你昨夜为何说谎?在狩猎场,你明明说是太子和三皇子加害你。”圣皇微抬头,紧盯着萧容陌问。
萧容陌眼中闪过一抹迟疑道:“父皇要是想处置太子,就不会给他太多时间处理一些事了?”
“你、你⋯⋯”圣皇指着萧容陌,身子轻颤,旋即颓然地放下手,叹道:“皇儿,你会怪朕吗?怪朕优柔寡断,没有第一时间替你做主?”
“不会。”萧容陌看到父皇苍老,疲惫的脸,心中一恸。
身居高位,自然有所权衡。在爱与大局之间,不同人的取舍一定也不同。
他,自然得另想办法对付太子。
此时,秦太医进来,快速又熟练地帮萧容陌换了药,又开了方子叫小邓子去太医院抓药。
忙活完五皇子,他又给圣皇号脉,诊治,而后说:“圣皇,近日切忌动怒,一定要平心静气,以免再次伤身!”
圣皇点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想要他平心静气,除非他退下来,可现在还不行。
他还在位,太子就敢在他眼皮底下,对五皇子下杀手。若他退位还得了,五皇子还能活吗?
一想到这里,他就头疼。
等秦太医走了,圣皇揉揉眉心说:“皇儿,太子黑虎山铁矿一事,是你派人给宣平侯送的信吧?”
萧容陌轻笑:“父皇,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可有查出什么?是不是什么证据都没有了?”
“嗯—除了一片废墟,一无所获。”圣皇眼中凝起一股怒气。
他从未想到,太子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不但残害手足,还连黑虎山涉事的无辜人全埋了。
他有些担忧,说:“皇儿,父皇已是风烛残年,不知能支撑多久,护你几时?你去乌兹国、北越国,或别的小国,离天圣越远越好,只要你安全就好。”
萧容陌悠悠叹息一声说:“父皇,若太子要害我,我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我已查明,我在北越国中毒,就是庆安皇后买通毒王所做。还有母妃一事,她们只手遮天,捏造证据,陷害母妃,可如今证据全无。”
“你说,以他们的手段,我能活吗?唯今之计,我只能一搏。”
“皇儿—”圣皇沉痛地叫了一声,又无可奈何。
萧容陌轻笑:“父皇请放心,儿臣不会再鲁莽,一定找到充分的证据呈于父皇。”
圣皇叹了口气说:“一切小心行事,切莫冲动误事!
萧容陌点头,父皇这也算默许他对付太子了。
汐灵早早地坐在院中,仰头逗黄嘴:“黄嘴啊黄嘴,你不知前日是多么凶险,我坠入悬崖,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了,唉—”
黄嘴歪着脑袋盯着她,好像真听懂了。
冬梅在一旁捂嘴偷笑,说:“小姐,黄嘴怎么可能听懂你的话呀?你跟奴婢说说吧,你跟五皇子在崖底怎么过的?听说上来后,你俩的感情突飞猛进啊。”
秋菊在一旁浇花,春桃在晾晒衣物,一听冬梅问八卦,满脸兴奋地围拢过来,眼睛晶亮晶亮地盯着汐灵。
汐灵见不远处皓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珠一转,笑道:“我腿疼,引得脑袋也发懵了。你们去问皓雪,她一直跟着我,什么都知道。”
一提到萧容陌,她心里就有股暖流淌过。
不知他的伤势怎么样了?这会儿在干什么?是留下来陪圣皇,还是回了西郊?
正想着,颜清喜笑颜开地走进来说:“汐灵,好消息。圣皇准了,我们明日就出发。对了,我去给你娘亲写信。他们住在皓月城,到宣昭只有两日路程。到时,我们一家还可以聚一下呢。”
没等汐灵回话,他又转身,兴冲冲地走了。
几个丫头被老爷的话给吸引住了,纷纷跑过来问:“小姐要走远门吗?可以带上我们吗?”
汐灵一一扫过她们急切的脸,笑道:“我跟爹爹去赈灾,你们能干什么?”
冬梅蹲下,仰着头乞求道:“小姐,我力气大,可以给你推车。”
春桃也抢着说:“小姐行动不便,我可以给小姐梳头,换衣衫。”
汐灵抿嘴盯着秋菊。
秋菊挠挠头,急得面红耳赤,她平常什么杂活都能干,就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汐灵噗哧一笑说:“好好好,那我就带冬梅、春桃——”她故意顿了顿又说:“还有皓雪——秋菊。”
秋菊一听小姐要带她,激动得重重点头。
随后她们开始忙碌起来,收拾衣物,用品。
汐灵吩咐春桃去一趟益春堂,抓了二十几副药带上,又让福伯吩咐厨房,把府里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