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步,再也没人得瑟了。
在京的藩王、勋贵、武将倒是全都高兴了,一股脑上书要求废黜太子。
内阁学士、六部堂官,带着最近几科的进士们也纷纷上书,请求易储。
只有中层的文官,大多按兵不动。
到了
高瑶等人干活十分爽利,将藩王、勋贵、武将、文臣的奏本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
见中层的官员还不肯屈服,朱祁钰便对何宜吩咐道:“这次南京被倭寇突袭成功,说明南京这套班底能力严重不足,也是先帝对南京的重视明显不够。
大明实行的是两京制,不只北京要兵强马壮,南京也必须得有精兵强将。
把南京的官员补充补充吧,立即就办,命吏部从北京官员中选拔一大批人,调去充实南京。”
何宜会意,连忙领命。
朱祁钰也不再多说,扭头就走了。
当天,吏部便从北京六部的郎中、员外郎中选出了二十人,将其改调至南京六部。
这是
到了
朱祁钰的态度很直白,也不装了,从六部开始,一直往下数,到翰林院、通政司、鸿胪寺、光禄寺等衙门,只要不支持易储的,就赶紧给我滚蛋。
赖在朝廷不退的,调去南京再也别回来了。愿意主动请求致仕的,立即批准,绝不挽留。
大明啥都缺,就是不缺愿意做官的。
天下多的是在野的、不得志的举人,那些举人的才能就一定比这些当着官的进士差吗?也未必。
而且朝廷大部分的官职,也不需要官员有多么了不起的能耐。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年青气盛、急于建功立业的景泰朝新晋进士,这帮人可都是朱祁钰的天子门生,巴不得前面那些文官全部滚蛋呢。
到了
王文亲自到吏部叫停了众人,然后拉着何文渊去了内阁。
王文一边走一边笑道:“可以了,今天一大早,请求易储的奏本已经把内阁堆满了,该上奏的几乎都上奏了。
我们在内阁核对好名单,将没上奏的极少数官员调往南京,事情就算了了。”
何文渊无奈地摇摇头,这帮人就是贱,如果真对正统皇帝那么忠诚,你们就接了他的谕旨、公然反对当今圣上啊,你们又没那个胆量和气魄。
想搞无声抗议吧,才调走了八十多名官员,你们就又坚持不住了。
好言相劝没用,非得给伱们来点强硬的,你们才能老实,这不是下贱是什么。
政治这种东西吧,一旦某一方表现出了软弱退缩,对手就会占得上风、乘胜追击。如此一来,便会形成大势,不可逆转。
在处理完满朝文武的奏本后,王文、何文渊主导的内阁开启了下一个议题:正式昭告天下,宣庙庶长子朱祁镇叛国谋逆。
礼部尚书王一宁是靠依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诚进的内阁,而朱祁钰为了补偿权力受损的王诚,默许了王一宁入阁。
等于王一宁间接属于朱祁钰一方。
饶是如此,面对王文、何文渊那看似骇人听闻,实际上又合情合理的提议,王一宁还是发出了疑问:
“怡王确实有叛国谋逆之嫌,但昭告天下,是不是太不留余地了。而且将皇室内斗公诸天下,让亿万臣民如何看?”
王文反驳道:“什么叫有叛国谋逆之嫌?反迹都如此明确了,哪还有什么嫌疑?
况且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大明只能有一位天子,你做为臣子,有责任维护大明社稷。
所以你要么推翻当今圣上,要么推翻复辟称帝的怡王,总得有个立场吧。
大明都同时存在两个皇帝了,你再骑墙摇摆和稀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王一宁被噎得一愣,半晌才回道:“我自然是拥戴圣上的,怡王确实是叛国谋逆,我只是觉得应该处理得委婉一些。
拿下怡王,再将其送回孝陵即可。”
这时候耿九畴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圣上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既然是圣上的忠臣、大明的忠臣,又何必苦苦相逼,非要圣上没完没了地忍让呢。
再说早日了结皇位之争、国本之争,大明才能集中全力,恢复中兴,重现永乐盛世。”
姚夔闻言赞道:“此言甚是,大明朝堂的动荡,实在持续得太久了。若再不了结,将动摇朝廷的权威,减弱士绅百姓的信心。
一旦引发动乱,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怡王一系不再适合继承皇位,这也是明摆着的。又何必再犹疑不定,徒增变数。”
萧镃、黄溥也纷纷表示了附和。
再加上不在场的徐有贞、江渊、何宜三人也肯定支持皇帝,内阁的易储派又形成了压倒性优势。
于是内阁联名上奏,请求定怡王叛国谋逆之罪,贬为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