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入局,形势立变。
庆尚道、全罗道的军民有极强的战斗意愿,奈何不论是火器军械,还是军事素养,都远不如日军。
在李瑈的军队与日本援军两面夹击之下,锦城大君、安平大君带着残兵败将躲入深山打游击去了。
但是这里面有个问题:锦城大君、安平大君都不愿意跟明军互通消息。日本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习卷朝鲜南部,两人明明有能力派手下去跟明军通报一下战况,但就是不肯去做。
明军是来入侵的,这是朝鲜从上到下的共识。不论李瑈一方,还是锦城大君、安平大君一方,都是同样的想法。
因为明军如果只是想干预李瑈的政变,那去年就已经攻下汉城了。
再加上大明景泰皇帝登基之后,四面出击、开疆拓土。于是所有藩属国都已经看透了明军的意图,大明皇帝这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至于日本野心有多大,朝鲜则还没有切身体会。
对于日本援军,朝鲜军民有些箪食壶浆的意思。
击败锦城大君、安平大君之后,在李瑈派驻南方的两万大军带领下,日军乘胜北进,于五月中旬进入朝鲜京畿。
细川胜元率东军在汉城东郊扎营,山名宗全率西军在汉城西郊扎营。
两万朝鲜军紧邻细川胜元的东军扎营。
等日军前锋抵达汉城,明军才猛然惊觉。
这两个月来,明军一直在强攻汉城,损失甚大,却始终未能建功。
如今士气正低落之际,就突然冒出来一支规模巨大的生力军。
方瑛顿感压力山大,急命亲兵去开城请来江渊。
这一文一武聚在一起,也是唉声叹气不断。
江渊在听完方瑛对军情的分析后,不禁长叹一口气:“还是圣上有先见之明,在这两个月里又给我们增兵五万,
不然的话,等日军杀到眼前,再增兵可就太迟了。”
方瑛连连点头,这次真是服气了。还是皇帝看得更远,日军果然才两个多月就赶到了汉城。
若非皇帝增兵五万,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不重视收集情报,这是明军的老毛病了。方瑛以前总在腹诽其他将领,却没想到自己
果然是知易行难,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江渊问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撤军?”
方瑛立即便摇摇头,对这个问题,方瑛十分敏感。因为当年麓川作乱,西南诸将消极应对。只有其父方政,孤军进击,最终不敌麓川军,力战而死。
所以方瑛很烦还没打就跑的,如果当年西南诸将都奋力向前,自己父亲未必会死。
江渊也不大想撤,北京的邸报传来,占城国已被彻底灭亡,皇帝兑现承诺,册封了徐有贞为武功伯。
如果江渊带着二十多万大军撤了,那回去之后就算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方瑛给出了个折中的方略:“我们先打打试试,看看倭人战力如何?我们有二十多万大军,守着开城以北的关隘险要。
实在打不过,也可以从容撤退。
但是江侍郎您不能再去开城挖壕沟了,依我之见,还是让张巡按负责围困开城,您跟我一起等在前线,方便快速做出决策。”
江渊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当年圣上是怎么打仗的啊,为什么圣上一打就赢,处处算计着敌人。
我们却打得这么累,我才在朝鲜待了两年,感觉心力老了快二十岁。”
方瑛苦笑道:“我这
两人正感叹之时,亲兵入内禀报道:“江侍郎、侯爷,日本遣使来下战书。”
江渊、方瑛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日本人可真够勤快的,才把大营扎好,也不多歇几天,就急不可耐地来下战书。
方瑛对亲兵吩咐道:“把使者请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门道。
等江渊、方瑛一左一右在坐于上首,日本使者趾高气昂地进入了中军大帐。
江渊、方瑛都是一头雾水,进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畠山持国的庶子畠山义就。
年仅十八的畠山义就已经是一员骁勇善战的猛将,而且备受足利义政的器重。
江渊率先开口问道:“帐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畠山义就带了一位曾多次前往大明朝贡的官员,充作翻译。
听到江渊的问话,畠山义就一脸不屑:“我们只是向大明天子称臣,你也是大明天子的臣,我们都是臣,我为什么要跪你?”
江渊闻言,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畠山义就将战书高高举过头顶:“素闻明军战力低下,几年前才被瓦剌人一举歼灭五十万。
那一战,明军精锐应该丧尽了吧。
若我二十万大军,倾巢而出,恐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