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起身,朱祁钰重新走上台阶,坐回到了龙椅上。
朱祁镇也跟着往台阶上走,同样准备坐回去。
不料却被陈循止住:“陛下,圣人有言,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朝廷自有法度在,岂有二圣南面并坐之理。
况且宣庙戾妃已经认罪,您并非宣庙戾妃之子,更非宣庙嫡子。
加之土木堡之败,有负祖宗社稷。陛下本就是有罪之身,并已禅让皇位于当今天子。
耐何受奸佞蛊惑,又发动兵变,意图复辟,此谋反重罪,陛下应向圣上认罪,自请降为亲王,以正朝廷法度,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朱祁镇闻言,满脸红胀,瞬间羞愧得无地自容。
陈循话音一落,岷王、东吴郡王、西吴郡王、蜀王、魏国公、信国公、武定侯、薛桓、胡安、吴忠、王文、徐有贞、黄溥、何宜等人抢先跪地劝道:
“请恭让皇帝陛下向圣上认罪,自请降为亲王,以正朝廷法度。”
有了这么多人带头,其他皇帝亲信,以及那些墙头草都纷纷跪地请愿。
恭让皇帝的重臣已经彻底耗光了,就剩下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朱鉴,以及林聪、叶盛、李侃、朱英之流,还不情不愿,想为恭让皇帝伸张一二。
全场就剩下了二十多名文臣,站在那里低头不语。
朱祁钰扫视一遍,将这些人一一记下。
但是刚记了一遍,这些人也扛不住现场的压力,陆陆续续、不情不愿地跪下了。
朱祁钰坐着不说话,就等朱祁镇表态。
这下朱祁镇彻底绝望了,整个奉天广场上,还站着的,只有身披甲胄的皇帝亲卫了。其余人有一个数一个,全部跪地请愿。
朱祁镇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于是朱祁镇彻底泄了气,自己不可能一个人对付所有人啊。
根本就没人支持自己了,那这恭让皇帝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最关键的问题是,弟弟以谋反罪把自己废掉,然后再处死问题也是不太大的。就全看他乐不乐意干了。
在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后,朱祁镇还是选择跪在了朱祁钰脚下,哀声奏请:“朕……哦,不,臣罪愆深重,罪不容诛,自请废除皇位,退为亲王,还请圣上开恩。”
朱祁钰一边搂着酥软佳人,一边望着拜伏于脚下的恭让皇帝和诸亲、百官,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不禁有些飘飘欲仙。
哲人说的果然没有错,权力乃是最好的春药。
反正所有人跪伏于地,也不敢抬头,朱祁钰与怀中佳人相视而笑,一起陶醉了一盏茶的功夫。
直到后面的吴太妃实在看不下去,轻轻拍了拍朱祁钰的肩膀。
朱祁钰方才朗声回道:“大兄所奏不允,众爱卿都平身吧,等寡人与卿等细细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