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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礼部尚书,俞士悦向众人提议道:“依我看来,要不就先请陛下在奉天门大宴藩王吧。
陛下与恭让皇帝都出席,展现一下兄友弟恭,也好安众藩王之心。
再者我们都快两个月没有见到过陛下了,陛下重病的消息在朝野传的沸沸扬扬。
趁这个机会,我们也可以一睹天颜,确认陛下无恙,以安天下之心。
至于诸亲会议,我们在宴会上提出来,请陛下当面给个回应,我们也好按旨意行事。”
众人闻言,都点点头,实在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陈循又问道:“那宴会的时间呢?”
俞士悦回道:“还有几位藩王没有进京,我们再等一等,将时间定在七月初一如何?”
众人也都没有意见。
这时商辂出言问道:“诸亲会议,若只审金英,治其毒害皇子之罪,其余不问,众位以为如何?”
俞士悦笑道:“那固然好,可是两位陛下能同意吗?”
商辂反问道:“恭让皇帝会不同意?”
众人闻言,皆点头沉思。
商辂的意思非常明白,恭让皇帝不想清洗孙家,藩王们也不想,现在唯一的阻力就来自于行事荒诞不经的皇帝。
一个皇帝,执着于洗算太后一家,而且是在太后还活着的情况下,在礼部官员们看来,实在是有些荒唐。
在对细节反复商量了一个时辰之后,内阁和礼部共同拟定了一份奏报,送往甘泉宫。
经过一个月的施工,甘泉宫宫墙已经修好。
至此,甘泉宫正式成为大明的政治中心之一。
浅雪把一封奏本递了过来:“夫君您看看这个。”
朱祁钰拿过来一看,顿时也皱起了眉头:
定襄侯郭登以老疾乞休,举石彪自代,且请令其子嵩宿卫。
朱祁钰忍不住开始挠头了,这位定襄伯是在玩啥呢,这家伙才四十八九岁,就乞休了?
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想举荐石彪接任大同总兵?
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想令其子郭嵩充任宿卫?做什么大头美梦呢!
别人不知道你郭登,我还能不知道吗,历史上朱祁镇复辟之后,踩景泰踩的最狠的勋贵是哪个来着?是不是你这位大定襄伯!
还想让你的儿子宿卫皇帝,你觉得我是失心疯了吗?
浅雪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只觉得自己夫君脸色有些奇怪:“夫君,您怎么了,这封奏本有什么不对吗?
想来郭登是因为自家涉及了太后阴取宫人子的流言,想通过乞休试试夫君的态度吧。”
朱祁钰冷笑一声:“回复他吧,准定襄伯致仕,准石彪接任大同总兵,准郭嵩充任宫廷宿卫。
不过定襄伯要在交接之后,立即进京述职。
石彪是暂掌大同总兵,若其镇压民变得力,再正式认命。若是镇压不力,责问其罪。
郭嵩封锦衣卫千户,专责宿卫南宫。”
浅雪闻言赞道:“您这是完全答应了定襄伯的请求,又完全没有答应定襄伯的请求。
这回复既奇怪,又奇妙,夫君可真会。”
朱祁钰苦笑道:“没办法,都是被这帮人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