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雪笑道:“夫君猜的只能说是有点沾边。”
“有点沾边?”
“嗯,文武百官倒是没说要废皇帝,但是却要求将皇帝身边的宠妃全部送去浣衣局。”
“啊?”
朱祁钰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上竟然真有嫌命长的。而且一下子还冒出来这么多人,他们真的笃定法不责众吗?
拿起最上面的一道奏本翻了翻,朱祁钰的眉头简直要皱到一起去了。
这道奏本正好是礼部尚书邹干写的,比上次更加变本加厉。
上次只是要求选秀与立后,这次呢,又要选秀,又要立后,又要册封贵妃,还必须是贤良淑德、恪守礼法的。
就这还没完,还要把现在的宠妃们以妖媚惑主、损害龙体之罪,贬为宫女,送去浣衣局做苦工。
朱祁钰将奏本往地上一掷,冷哼一声。
紧接着,朱祁钰就见到了令自己终身难忘的神奇一幕:浅雪、素汐、凝香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滚下泪来。不多时,便又化为小声的抽泣。
女人都是水做的骨肉,朱祁钰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三位小女人满腹委屈,又极力压抑着不肯哭出声来,那抽抽噎噎的表情,更令朱祁钰心疼不已。
林香玉将浅雪搂入怀中宽慰着,朱祁钰则坐下来,将凝香、素汐一左一右,拉着坐到自己腿上,然后恨恨地骂道:
“这帮王八蛋,就等着我给他们个天大的惊喜吧,到时候让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敢惹我的宠妃伤心,不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的,我枉为天子。”
林香玉好奇地问道:“什么天大的惊喜,夫君总不能杀了他们吧?”
朱祁钰摇摇头,给出了四个字的回复:
“杀人诛心!”
“杀人还要诛心?怎么诛?”
朱祁钰笑道:“你们等着看好了,最多十个月,我要就废了孙氏的太后之位。他们敢废我的爱妃,我就敢废他们的太后。
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我的爱妃还好好的,他们的太后却消失了。
你就说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吧?”
只听噗哧一声,林香玉还没说什么,凝香已经先破涕为笑了。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爱妃笑什么,你是笑话我过于异想天开了吗?”
凝香一边抽噎,一边娇笑:“不是啊,夫君废了太后,给我们出气,奴家是高兴啊。”
说罢,凝香还重重在朱祁钰唇上亲了一口。
“傻丫头,废太后天大的事情,我就这么一说,你就相信我能办成?”
凝香一脸认真地回道:“夫君从无虚言,更从来没有骗过我们啊。所以夫君说什么,奴家都深信不疑。”
这话令朱祁钰心情极为舒畅,不禁连连点头,向几位宠妃吩咐道:“你们叫上母妃,一起接见营州卫、天策卫的将领。然后打开咱家府库,给两卫将士额外赏赐一年军饷。”
说完,朱祁钰又补充道:“做戏就要做全套,你们要做出一种我无法视事,由你们出面安抚亲军将士的姿态来。
但是,不要明确说我得了重病。
咱也不能往死里骗别人,反正我们对外只说我生病了,要休养一个月。
文武百官自己理解歪了,过度联想,那就怪不得我了。
一帮大臣,如果天天盼着皇帝归天,那便彻底没救了。”
四位宠妃闻言,连连咋舌,两支亲卫一年的军饷,那可是要好几十万两银子啊,这戏作的,可真舍得下本钱。
不过四位宠妃都是以夫为天之人,朱祁钰吩咐做什么,四人便会坚定地执行什么。
一夜无话。
到了下午,太妃便带着林香玉、浅雪、素汐一起接见了奉天都司,及其下辖营州卫、天策卫的将领。
赵瑄、谷聪、刘昌等人的前途都是跟朱祁钰绑定在一起的。如果朱祁钰倒下了,这些人最好的结果,就是退回保定,将奉天都司改回大宁都司,继续坐冷板凳。
要是恭让皇帝复辟后,再小心眼儿一点,大家的脑袋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所以赵瑄等人接受了太妃的命令,又谢过皇帝的赏赐,便各自回营了。
按照太妃的安排,城中的天策卫外松内紧,表面上一切照常。
而西郊的营州卫,则将整个齐王府全面戒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齐王府三里之内。
齐王府周边,都是置换到王府名下的京西良田。而对于租种这些良田的佃户,王府免租三年,甚得民心。所以戒严难度倒是不大,只要有陌生人靠近,佃户们就争相举报领赏了。
再加上营州卫将士往来巡逻,便彻底隔绝了朝野的窥探。
天黑之前,消息便传遍了朝野。
对于恭让皇帝、孙太后,还有一众文武官员来说,要了解到皇帝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