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逼曹吉祥造反,那可真是个技术活儿。
有时候朱祁钰真心佩服自己这位大兄,能把太监逼到起兵造反、攻打皇宫,一般人可真是做不到。
在这一点上,朱祁镇真可谓‘千古一帝’了。
朱祁钰只知道有曹吉祥抽风造反这么一回事,但是‘千古一帝’到底是采用了何种高妙手段,才能促成这样的效果,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件事情只能靠自己揣摩了,朱祁钰不敢去和大臣们商量,更不敢和自己的宠妃们探讨。
毕竟自己早就把牛和宠妃们吹出去了,当时言之凿凿地声称必定会逼得曹吉祥起兵造反,现在再去寻求意见就有点露怯了。
为了缓解心中的尴尬,朱祁钰朝身边的两位小宠妃问道:“那个仝寅最近去哪了?”
浅雪愣了一下,方才问道:“夫君是说那个算出正统皇帝会复辟的‘仝大仙儿’?”
“啊?他之前不是半仙儿吗,怎么已经升级为大仙儿了吗?”
浅雪嗤笑道:“最开始时姐姐不是跟夫君打赌,能劝动这位大仙儿‘回心转意’嘛。结果那位大仙儿油盐不进,姐姐吃了个大瘪,后面我们姐妹们就再也没人提他了。”
朱祁钰闻言,心理瞬间就平衡了,自家王妃也吃了瘪,那大家谁都不用笑话谁了。
浅雪继续补充道:“那位仝大仙儿跟着武清侯去了南方,如今正在南京。”
朱祁钰点点头:“嗯嗯,得把武清侯调回来了。南京的武将里,石亨、孙镗、刘永诚;文臣里,商辂、彭时;这些人都要调回北京。
不然大兄的势力实在太单薄了,没有矛盾冲突,什么时候才能破局啊。”
当皇帝,也得有一个成长的过程。
所以朱祁钰的思路和策略,也在不断地调整。
外在表现,就是反复将文武大臣调来调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知易行难,很多东西都是需要干着干着才能想明白的。
朱祁钰现在的思路,就是将文武重臣集中到北京,趁着孙氏和朱祁镇都在,进行一段时间的相互试探。
矛盾不可能瞬间爆发,得给大家一个试探和积累的过程。
而且还得作秀,命藩王和部分地方官员于年底进京朝贺,向天下人确认一下朱祁镇这位北狩归来的皇帝陛下还是好好的呢。
浅雪在一旁询问道:“那恭让皇帝和两位皇子的病就这样了吗?我们以后还用去探望吗?”
朱祁钰摇摇头:“不去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要是老去别人还以为咱们是去下毒了呢。
再说他们三个的病这次一定会好的,这就是一个心理博弈的过程。
恭让皇帝一回京生了重病,朝野上下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动的手脚,要将其除之而后快。
但是呢,过一两个月,恭让皇帝身体又康复如初了。人们就会发现,原来是他们误会了我。
又过了一段时间,恭让皇帝再次重病,所有人又会以为是我动的手脚。结果恭让皇帝不久之后再次恢复了健康。人们又会发现是误会了我。
如此再三反复,人们的思想就会改变,转而认为是恭让皇帝在苦寒塞外受罪,伤了根基。
等他们不再往咱们这里联想的时候,恭让皇帝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寿终正寝、一命呜呼’了。
如此处理,明显更体面一些。“
房中只有三人,浅雪大大方方地问出了心中疑惑:“那最终那次,真的是由夫君动手的吗?”
别人要是这么问问题,当场就直接凉透了,不过朱祁钰对自己的宠妃们是真心溺爱,并不以为意,只是嗤笑道:
“小丫头想啥呢,我堂堂大明天子,怎么可能去做那样没文化的事情。
这做男人啊,一定要对自己的女人重视、重视,再重视。
很多人啊,他都是败于自己的女人之手。
就说恭让皇帝的后宫那个烂样,哭个鼻子都能把腿哭瘸了,你就想想吧。
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一旁看笑话就行了,恭让皇帝的女人自然而然地便会把他送走的。”
浅雪笑着摇摇头:“依奴家看来。仝寅应该退回到半仙儿,然后把‘大仙儿’的位置乖乖让给夫君才对。”
朱祁钰苦笑着摇摇头:“哎,都是没办法啊。在大兄回来的路上,我让岳正反复劝谏了很多次,但他就是死活不肯去凤阳啊。
大兄在瓦剌军营的时候想的好好的,只要能回到大明,哪怕当个普通百姓,哪怕一辈子去给祖宗守灵都行。
结果一进入大明的国土,大兄的思想立即就变了。
在还有希望弄死咱们一家人的情况下,大兄肯定会选择试上一试啊。
体验过君临天下的滋味之后,人是没办法放手的。”
素汐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夫君也会攥着皇位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