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们闻言都愣住了,自家的夫君跳大神还真是一把好手,讲得像模像样,跟真事似的。
见自己的言论有些过于惊世骇俗,朱祁钰进一步解释道:“苗人之所以敢跟与明军硬碰硬,宁可付出伤亡十余万的代价,也要重创我军,说明他们内部也有枭雄人物,能够将苗人团结在一起。
既有枭雄,那就一定敢行非常之事。
还有靖远伯王骥,也算是一号枭雄人物。
我捂着头叹气,不是因为襄王被俘,而是要与这些枭雄隔着千里进行斗法了。
哎呀,压力是真大啊。如果斗赢了,说不定能收复苗人,为我所用。同时还能驾驭住王骥,从而掌控住南方明军。
如果斗输了,轻则贻笑大方,重则南方形势糜烂,导致皇位不稳。”
林香玉好奇地问道:“那夫君为何半个亲信都不往南方派呢?”
“嗨,可别提这个了,派个能力弱的,只能被王骥等人玩的团团转。要是把何宜、黄溥这样的心腹文臣派过去,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会莫名其妙地‘意外’死亡。
派心腹亲军过去,下场请参考安远侯柳溥。
所以我半个亲信都不会派的,我不能把人往火坑里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送死。
还是让王骥在那里自由施展吧,我就在京城静静地看着。
他出招,我就接招。他不出招,咱们就继续生儿育女。”
……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来到四月一日。
中军大帐之中,王骥与梁珤、方瑛、侯琎一起看过京城发来的诏命。
让众人吃惊的是,皇帝竟然真的下令停止围剿,与苗人进行和谈。
令众人满意的地方在于,皇帝把责任全部揽了下来,对王骥连句责备的话语都没有。这一点,真的比太上皇当政时动不动把人投入大牢强多了。
王骥向众人问道:“各位怎么办?”
侯琎回道:“黔国公已经率军出云南,进入贵州。其实再打下去,我们稳赢。尤其是苗人一战便折损了十余万人,已经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而我军虽然也折损十万人,但主力却完好无损,如此以逸待劳,三面出击,一举可定大事。
这时候陛下命令停止围剿,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方瑛闻言,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以为侯侍郎说的这些,陛下同样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襄王全家被俘,都在苗人手中,陛下想不妥协都不行啊。
这事认真说起来,肯定还是我们的责任。要不是我们将主力大军分三路围攻贵州苗军,以致湖广守备空虚,襄王也不至于被俘。
如今陛下没有追究我们,反而是自己承担了责任,已经算是待我们不薄了。”
方瑛说完,众人都看向王骥。
王骥做了最后的决定:“还是遵旨吧,停止围剿。然后配合杨善,赎回襄王。
经过连年大战,我军主力三征麓川,已经疲惫不堪,就听圣上的,先将军队带到南京进行休整吧。”
既然王骥都没有意见,别人也不再多说什么。
几人一番分工下来,侯琎、梁珤带兵进入贵州,与黔国公会合,一同保障贵州的安全。
王骥、方瑛率明军主力进入湖广,与石亨、孙镗、刘永诚会合,彻底恢复湖广平原地区的秩序。
五万新军,依旧镇守襄阳。皇帝最新派出的锦衣卫、上直亲卫则驻防武昌,作为后备力量,随时支援各方。
在做完这些之后,战事也彻底进入了平静期。
四月十日,杨善终于完成使命,与苗人达成协议,最终带着襄王一家成功脱困。
苗人获得安宁,大明将士得以罢兵休整,皆大欢喜。
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圆满,却只有襄王知道自家经历了什么:可恶的苗人,将自己和三个儿子浸入深山中冰冷的溪水里,然后再喂以特殊的药草。
虽然襄王不知道这些药草为何物,但是有一点却是非常地清晰直观:经过苗人各种折磨之后,在面对新收的两个宠妾时,自己竟然毫无反应!
自己没有反应也就算了,但是自己的儿子,身体也同样受到了损伤。
襄王终于慌了神:自己可还没有孙子啊,这样一来,如果不见好转,那襄王一系,只传二代,就要绝嗣除国了。
更重要的是,如此私密的问题,外人无从得知,也就更没办法替襄王讨回公道了。
好在回到长沙的王府之后,襄王新收的两名宠妾,还是偷偷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朱祁钰有派人在长沙修建两座亲王规格的府邸,供东吴郡王与西吴郡王居住。
此时两座王府已经开工,所以朱祁钰是有得用之人在长沙的。
两位宠妾送出的消息,通过朱祁钰在长沙的亲信,快马加鞭地送往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