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来参加晚宴的勋贵,都是愿意吃新君画的大饼的。
即使是石亨,也对新君实践承诺有极强的信心。因为皇帝只要敢说,就真敢去干,这点大家都看在眼里。
从短短两个月内,将平头百姓罗通,提拔到兵部左侍郎,执掌部事;到不足一个月时间,便让另一位身负千古难洗之骂名的平头百姓王通,恢复世袭罔替的侯爵,一跃成为当红权贵。
无一不显示着新君的格局与魄力。
尤其是新君顶着朝野巨大压力,悍然推翻宣宗与三杨的定论,为王通彻底翻案,这点让亲新君的文武大臣们颇受鼓舞。
肯真心为自己的心腹扛事,并且能把事情扛住的领导,到哪里都是非常受欢迎的。
朱祁钰请众人就坐,酒过三巡,便对众说笑道:“战事进行到现在,大家可都满意?武清伯是镇守山西多年、威名赫赫的宿将了,你先说说吧。”
石亨闻言,一边摇头,一边回道:“启禀陛下,这仗臣还没打够啊,只有北城守军和孛罗大战过一次,我们西城的守军还没怎么参战呢。
这没有军功,就算末将等人愿意,对下面的将士也没办法交待啊。“
朱祁钰闻言笑道:“这个好说,既然将士们还有军心战意,那咱们就继续打。你们放心吧,这场大战下来,在座的各位,至少都是要封侯的。
朕决心已定,要在开国勋贵、靖难勋贵之外,组建
这次拯救大明于危亡之际的功臣,朕全部重重有赏,你们一样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石亨好奇地问道:“不是要赎回太上皇了吗,那我们还以何种理由继续开战?”
朱祁钰反问道:“也先贪得无厌之人,他真敢放太上皇回来?未见得吧,依朕想来,也先分得清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再说还有叛徒喜宁那样的人从旁挑唆,也先很可能在最后关头变卦。
现在朕的问题是,伯颜帖木儿要跑,也先还剩本部五万大军,这也是瓦剌最精锐的军队,伱们有没有信心再干掉两万人?
之前死的孛罗的两万人,还不是也先的嫡系。现在只要也先再死两万人,平衡就要打破了。到时候朕就可以联合脱脱不,一起灭了也先。”
石亨闻言,连忙站起身来,高声回道:“陛下,现在我军的大营已经与也先大营相隔不到三里了,臣建议我军结成大阵,依托战车和火炮,推进到瓦剌大营门口,直接用火炮轰开一个缺口,然后二十万大军围杀也先,直接全歼这五万大军。”
朱祁钰摆摆手:“武清伯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毕竟太上皇刚刚轻敌冒进,全军覆灭。前车之鉴不远,咱们还是不要搞军事冒险了。
就踏踏实实等也先粮食吃完,然后咱们衔尾追杀,再砍他两万人就足够了。”
石亨依旧有顾虑:“在粮食吃完之前,也先一定会提前撤退。到时候想截杀瓦剌骑兵,恐怕绝非易事。
陛下未参与过与瓦剌骑兵的作战,对瓦剌骑兵的机动能力可能有些低估了。
太上皇就是低估了瓦剌骑兵的机动能力,所以大军才会在土木堡被也先追上。末将希望陛下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朱祁钰点点头:“武清伯所言甚是,但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也先哪头都没占到,所以打败他,并不是难事。
他粮食吃完前确实可以早早撤退,但若是好巧不巧,赶上连日的大雨大雪呢?”
“啊?”
石亨被说得一愣,半晌才反驳道:“陛下,打仗怎么能有侥幸心理呢,把希望寄托在天气上,这是下下策。若到时候没有大雨大雪呢?”
朱祁钰非常自信地笑道:“朕受命于天,为何不能寄望于天气?你若不信,尽管拭目以待,到时自现分晓。”
石亨摇头不语,王通与徐亨老成持重,也不多话。
倒是定国公徐永宁,比两位王妃也大不了多少,却接话道:“陛下说的极是,微臣相信到时上天一定会降下大雨雪。而也先事先没有准备,牲口马匹会冻死冻伤一大堆。
大军雨雪天行进本就无比艰难,若是紫荆关与倒马关再有我军精锐堵截,与京军前后夹击,砍下区区两万颗人头真不是难事。
微臣便提前预祝陛下筑成京观,威慑天下了。”
“嗯嗯嗯,定国公说得极是。可惜你的爵位已经到顶了,朕除了金银良田等俗物,也没什么可赏你的了。你自己说说吧,想要些什么?”
徐永宁闻言,先是转头向浅雪和素汐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刚要说话,朱祁钰就吓得连忙阻止道:
“定国公定国公,你千万别冲动。玉妃和香妃是寡人的禁脔,连我自己都没用过呢,你可不要有什么想法。”
徐永宁一脸无奈地回道:“陛下想哪里去了,微臣是想与陛下联姻。”
朱祁钰闻言长出一口气:“吓我一跳,你早说呀。玉妃、香妃,你们两个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