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点点头,对刘昌笑道:“我们白天和瓦剌打,砍不死多少人。人家基本都是骑兵,就算打不过,跑起路来一溜烟就没影了。
所以我把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夜袭上了,先是给咱们的亲卫最好的伙食,然后再天天晚上演练夜间作战的战法。最后,咱们再给出最丰厚的奖励制度。
等也先来了,先让他打几天,咱们只在晚上进行持续不断的骚扰。等瓦剌进攻几大城门遇挫,人困马乏、士气低落的时候,咱们再进行真正的夜袭。
本来也先乃是身经百战的宿将,没那么轻易被袭营的。但是现在我手上有他的军力配置、扎营习惯、营盘分布等等绝密情报,到时候还会有瓦剌内应,为我们夜袭提供便利。
咱们在也先最意想不到的时候,一举突入他的大营,打他个措手不及。一旦敌人炸了营,再想组织反击就难于上青天了。”
刘昌闻言,更加振奋:“那样一来,咱们夜袭成功,岂不是能砍死好多敌人?”
朱祁钰笑道:“咱们的八千亲卫倾巢而出,弄不回五千颗人头,就算失败了。再加上其他明军的杀伤,整个京师保卫战,至少要有一万颗人头才行,我可是一开始就想着要筑京观呢。”
“五千颗人头?一颗人头二十两,那可是需要十万两白银啊陛下?”
朱祁钰闻言,满不在乎地回道:“你不用看我,砍多砍少都是你们王妃出钱,又不是我出钱,反正我是无所谓。你们就是砍一万颗人头回来,也和我没关系。”
刘昌闻言,忙又看向自家王妃。
林香玉却是更不在乎地笑道:“伱也不用看我,你们爱砍多少砍多少,就算把也先的大军全砍了,我也无所谓。
反正就算银子发完了,咱们库房里还有三十万两黄金呢。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黄金解决不了的问题。”
刘昌立即便被自家壕无人性的王妃慑服了:“库房里躺着三十万两黄金?哦,那没问题了。”
见愉快地达成了共识,林香玉便和刘昌往外走,准备进宫去。
朱祁钰连忙叫住两人:“王妃且慢走,您刚刚说过,我猜对了铁牌的用途,可是重重有赏的。不过先说好,我可不要什么黄金白银。”
林香玉转回头笑道:“那本王妃便赐陛下去一次秘库,随便挑一样您喜欢的器物。不过先说好,只能放在奴家的房中哦,不许放别的妃子那里。”
朱祁钰闻言大喜,连忙谢恩,感动得差点给自己的小王妃磕一个。
林香玉递过一个意味深长、似害羞又似挑逗的眼神,便转身出府,坐上马车,在刘昌等亲军的护卫下,转到了北府后门,接上太妃、太子、公主,以及几位侧妃,一起浩浩荡荡进宫去了。
朱祁钰心满意足地走进西厅,里面三位中书舍人,加上黄溥,早已在里面候着了。
黄溥与何宜经过昨天一下午的商议,已经拟好了出使瓦剌的具体方略。待朱祁钰在软榻上坐好,黄溥便将条陈递了过来。
朱祁钰细看了一遍,便将奏本递了回来:“澄济,你们两个做的这个方略很不错,就这样吧。一会你把这个条陈烧掉,以免泄密。
今天各项准备都会做好,使团也会组建完成。明天一早,你就带着使团出发吧。使团中有几位特殊的人物随行,你一定要照顾周全。
至于你的身份嘛,你就兼任鸿胪寺右丞,中书舍人吧。原来广西道监察御史的职位依旧保留。出使完回来之后,你也到西厅来帮我处理政务。”
黄溥连忙领命,站在一旁。
朱祁钰又向白圭问道:“今天有什么事吗?”
白圭回道:“启禀陛下,几位朝廷重臣已经在东值房等候多时了。”
“哦,宣他们进来吧。”
然而重臣们并没有带来好消息,于谦率先奏道:“启禀陛下,广东奏报,逆贼黄萧养,伪称顺天王,带着三百余艘贼船,来进攻广州府城。而广州官军征调在外,无兵御敌,请朝廷速作处理。”
朱祁钰闻言都无语了:“于尚书的意思是,广东也反了呗。你能不能告诉我,南方还有哪个省没人造反?”
于谦哑口无言,也不答话。只因实在没得说,南方除了南直隶,已经没有全须全尾的好地方了。
见于谦也不打算回话了,朱祁钰只得摆摆手:“你们兵部自己看着办吧。”
胡濙又接着奏道:“陛下,晋藩的宁化王上奏,欲同六子一起来随军杀贼,以报国恩。另有晋王上表,欲进京朝贺。”
朱祁钰好奇地问道:“朝贺是什么意思?”
神奇的是,和于谦一样,胡濙竟然也被问住了。虽然已经当了几十年的礼部尚书,但是今天胡濙也有点不太确定这个朝贺是什么意思。
晋王是要朝拜皇帝,恭贺新君登基?从字面上理解,没错。从惯例上讲,也没错。
但是大臣们不用问就知道,藩王们普遍不服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