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爬上城楼,走在宽敞的城墙上,朱祁钰率先问道:“定国公,你说说,如果你是也先,你会在哪里扎营,又会进攻哪座城门?”
徐永宁不假思索地回道:“若臣是也先,便在西郊扎营,进攻德胜门和西直门。”
听到这话,朱祁钰与于谦、朱仪都齐刷刷地看向徐永宁。
谁也没想到,一个十岁的小孩儿能把正确答案说出来。
于谦抢先问道:“敢问定国公,作此判断,有何依据?”
徐永宁回道:“京师南面和东面,本来就多河多湖,又有金朝、元朝挖的几条运河,地形非常不利于大军展开,所以南面和东面排除掉。
北面的德胜门外有元朝留下来的土城,还有不少民居,也先可能会先从这里试探性地攻击一下,如果受阻,再转到西面。西直门外地势开阔,便于大军展开,也先应该会将主攻方向放在这里。
不过讲这些都没什么用的,京师乃是天下
于谦闻言赞道:“国公不愧是中山王的子孙,到底是将门虎子,将来成就必不可限量。”
于谦还省略了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是跟着朱祁钰,将来成就必不可限量。
一旦在京师保卫战中露了脸,再回去跟太上皇朱祁镇,那就再也不可能被重用了。
朱祁钰不理会众人,只是扒在城墙边,吹着冷风,从垛口处望着远方发呆。
现在最困扰朱祁钰的,就是手下缺一个嫡系的军事人才。
眼前的于谦虽然才能不错,但却是属于那种无论如何掏心掏肺,都养不熟的类型。
远方的靖远伯王骥,是朱祁镇的铁杆,朱祁钰连招揽他的心思都没有。
至于石亨,那更是一脑门反骨,相信他还不如趁早自我了断来得痛快。
朱祁钰叹口气,估计最后就只能苦巴巴地等着王越了。
想到王越,朱祁钰的心情就好多了,整个大明朝,文官以军功封爵的就三位:靖远伯王骥、威宁伯王越、新建伯王阳明。
王骥是朱祁镇铁杆,肯定跟自己没关系了。
王阳明还要二十多年才出生,恰巧王越去世那年,王阳明中进士,正好还被派去给王越治丧。王阳明这个大才自己也赶不上了。
好消息在于,景泰二年,景泰朝的
朱祁钰正想得出神,于谦等人围了过来,朱仪指着远处的军营问道:“殿下,您看远处那只驻军,防卫严密、军容整齐,倒像是一只精锐劲旅,却不知是哪支勤王军?”
朱祁钰回过神来,对朱仪笑道:“那是我的亲卫,新组建的营州左卫和营州右卫。只是军纪不错而已,没有经过战争考验,还谈不上劲旅。
不过这次京师保卫战,我会亲自督战,我的亲卫也会作为先锋,带头杀敌。”
朱仪闻言,恍然大悟:“难怪难怪,我还纳闷呢,明明我军精锐丧尽,哪里又冒出来这样一支劲旅。不想原来竟是殿下的亲卫,那就不奇怪了。”
对于朱仪拍的马屁,朱祁钰一笑置之,却反问道:“伱说我军为何会有土木堡这场惨败?”
朱仪闻言,犹疑地看了于谦一眼,欲言又止。
朱祁钰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下了然,便对朱仪笑道:“最近太累了,明天上午我处理政务,下午你们再跟着我继续巡视城防,后天我无论如何要歇一天。
我们家里养了好多头鹿,后天上午你带着国公夫人到我府上来,我让王妃开个家宴,咱们烤鹿肉,饮美酒,好好放松一天。
虽然现在宴饮不大合适,但这就算大战之前,我为你们鼓舞士气之宴了,以此名目对外也说得过去。定国公也来,咱们人多也热闹些。”
朱仪与徐永宁连忙领命,朱祁钰又问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去营州卫的军营里转转?”
一听说去巡视军队,朱仪与徐永宁都来了精神,就连于谦,也不介意去看看这支新军。
于是一行人骑马来到城外,德胜门外不远,是元朝遗留下来的一座土城,周围是一大片民房。此时营州卫已经将这片民房的中间区域,开辟成了营地。
而营地周边的民房,则到处都设置了拒马、暗桩、绊索、陷阱。
朱祁钰等人刚刚走近民房区域,就被巡逻兵丁止住。
好在为首的小旗官认得朱祁钰,忙上前行礼。
朱祁钰笑道:“我带着两位国公、一位兵部尚书前来突击视察,你带我们进去转转吧。”
不料小旗官却回道:“殿下恕罪,指挥使有令,任何人要想进出营地,都需要上报。要指挥使批准之后,方能进入。”
“行,那你去上报吧,我们在这里等着。”
小旗官闻言,急忙领命而去。
不多时,许通、谷忠便带着几名千户,急勿勿地赶了过来,一见朱祁钰就连忙告罪。
朱祁钰摆摆手:“你们盘查严格是好事,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