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和尚,穿着一身黑色僧袍。
虽是一个僧人,却但却有一身过人的骑术。
骑着战马疾驰,丝毫都不弱于其余将士。
这和尚生的身材高大,身上的肉也不少。
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就是一双三角眼,有些破坏他整体慈善的形象。
奔行之间,偶尔会将面上笑容收起。
面上笑容消失之后,这人的气质,就会发生了一个极大的变化。
瞬间就从之前的笑面和尚,变成了一头吊睛白额猛虎!
三角眼开阖之间,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为之胆寒。
一行人行色匆匆,一路疾驰,不敢有半分的停留。
显然是有极为要紧之事在身。
不想耽误半分的时间。
纵马奔驰上一阵儿之后,他们就会换马。
歇马不歇人,继续朝前奔行。
在换马的时候,他们并非是将战马停下来,进行更换。
而是在战马奔驰之中,直接从一匹马背上,跳到另外一匹战马背上。
高超的骑术,在换马之时,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行人,一人双骑,朝前疾驰,带起滚滚烟尘。
一直等到天色快黑的时候,他们这才算是停下来。
这个时候,不论是人还是马,都已经是疲惫至极!
就这,若不是因为天太黑,领头的那位青年将领,还是不愿意停下来。
“殿下,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夜晚天黑,没办法疾驰不说,还非常容易出事。
这个时候休息,是为了明天白天时,更好的赶路。
从北平到京师,就算是再快,也非一朝一夕所能到达。
需知欲速则不达。”
黑衣僧人,望着这位面上急切之色,根本掩饰不住的青年,出声劝慰。
说到这里,这二人的身份,已经是呼之欲出。
这位看起来很是健硕,一副悍将打扮的青年将领,不是别的,正是朱元璋四子,已经到北平就藩的燕王朱棣。
至于这位僧人,在后世的时候,名声同样不小。
乃是大名鼎鼎的妖僧姚广孝。
“道衍大师,你说的这些我也懂,可母子连心,我母后都染上了肺痨这种病,我又怎能平静?如何不着急?”
“人生在世,需要经历的磨难太多太多,今后殿下您肯定还会经历,更多的难关。
必须要在这磨难之中成长。
成长,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往往都会很痛,很痛。”
道衍和尚,摘下酒葫芦,往嘴里面灌了一口酒,抬头看着即将笼罩大地的暮色,声音沉重。
道衍若是和刘伯温在一起吃饭,那画风绝对显得清奇。
道衍和尚,虽是一个僧人,却酒肉不忌。
刘伯温一个儒生,却只吃素,很少去吃肉。
“这份成长,俺永远都不要!我只想俺娘好好的!”
朱棣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的攥住拳头。
这位从小就在战阵之中历练,如今已经可以带着兵马,在边塞纵横,纵然是中了刀剑,都不会多皱一下眉头的燕王殿下,说出这话时,竟带出了哭腔。
这实属罕见。
由此也可以看出,马皇后这娘,在燕王朱棣的心中,有多大的份量。
可以说,绝对要超过老朱。
听到朱棣这话,道衍也一时也为之默然。
这样过了一阵儿,他轻叹一声道:“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人生八苦,世人难免。”
道衍和尚的话,听得朱棣感慨万千。
伸手趁着暮色,悄然擦拭掉眼角的泪,朱棣平复一下心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道:“道衍大师,你有没有……有没有办法,治俺娘的病?”
话出口之后,朱棣目光炯炯的盯着道衍。
纵然暮色降临,也难以遮掩朱棣眼中的哀求与希冀。
道衍缓缓摇头。
“贫僧虽略通一些医术,但也只是皮毛,只仅限于少数的寻常病。
我的医术,和京师的那些御医们相比,差的太远太远。
指望我,不若指望那些御医。
若是谁心里有心结,或许可以找我一试,但在这治病上,真非我之所长。”
听着道衍的话,朱棣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
虽在问话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知道,道衍是治不好娘的病,可真的从道衍这里得到了确切的回答后,朱棣心中,还是无比难受。
这宣告着,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希冀与侥幸,也彻底的破灭了。
对于道衍,朱棣很信任,知道这是一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