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祎仿佛认定了商决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看他的眼神愈发不善,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要怎样除去这个人。
商决可不想这么快把自己拖下水!
“杜祎小姐,我如果为自己辩解,说我没有怂恿晏深,以你偏执的程度,肯定不相信。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辩解,跟你说说其他的。”
“今天晏深跟别人起冲突时,我全程都在场。在一开始的时候,不管那个男人怎么羞辱他,怎么用言语刺激他,说他是废物也好,骂得不堪入耳也好,他也只是沉默隐忍。你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挥出第一拳的吗?”
杜祎警惕的看着商决,告诫自己不要相信对方诡辩的言辞。
商决也没想着杜祎能回答。
他自顾自说道:“他是在听见那个男人说你眼瞎的时候,才挥出第一拳的。也就是说他之所以会跟人动手,根本不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而是听不得别人说你。”
杜祎心中微动:“你说的是真的?”
“打架的那地方又不是没有监控,而且当时在场的也不止我一个人,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查监控,顺便问问别人,当时情形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杜祎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后悔之后又有些恼怒。
她方才那样拿鞭子抽打,然后又愤怒之下给了他一刀,他竟然还嘴硬!
蠢货!
晏深这个蠢货!
他要是早一点表明,是因为有人在背后骂她,他听不下去才动手,她怎么可能这么惩罚他?
商决耸了耸肩:“晏深之所以不告诉你,可能是因为男女思维的差异吧。在男人心里,维护女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没什么好放在嘴边炫耀的。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哪怕他平时在你面前温驯得像狗一样,也有自己的自尊。”
“他如果真的对你说,他想要离开巴罗州,想自己去找一份工作,那应该不是真的想离开你。只是希望能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不希望下一次还有人再骂他废物,同时连累你被骂瞎了眼。”
“杜祎小姐,恕我直言,你的疑心太重了!”
杜祎瞬间脸色一沉:“我的事情轮得到你来说?”
“是轮不到我来说,但我作为晏深唯一的朋友,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一心一意对你,自己被人谩骂侮辱都无所谓,不希望别人说你一句不好。你应该多给他一些信任,也多给他一点生存空间。而不是让他一直这么被人看不起,他也是人,也是会伤心的!”
商决说这么多话,还真有些担心杜祎这个疯女人会直接翻脸暴起!
但没办法,这些话总得有人说。
如果从晏深嘴里说出来,以杜祎的多疑程度,她肯定会心生不悦,进而怀疑晏深是不是早就想离开她?
而从他这个外人嘴里说出来,那可信度就高多了!
有些话,本人是不能说的。
得站在外人的立场上,义愤填膺,仗义执言,这样才有说服力。
“闭嘴!”杜祎恼羞成怒,不想再听商决多嘴。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
满脑子都是,自己方才在家里拔出匕首朝晏深胸口扎上一刀时,他眼神中的不可置信和委屈……
当时的场景,挥之不去。
她误会他了!
她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下手为什么要那么狠??
不行,她得立即赶回去,不能让晏深有事。
杜祎急匆匆转身离开。
商决在她身后,流露出一丝欣兴味的笑意。
鱼儿上钩了。
呵,天才?
天才又如何?
其实脑子也就那样!
自以为聪明的人永远都不是最聪明的,因为他们太过自负,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玩弄于鼓掌。
真正的聪明人,是智商在线,同时也不轻视别人。毕竟这世上,即使是蝼蚁,也能啃死大象!
能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就看晏深自己的表现了……
…
杜祎急匆匆赶回家中。
客厅里是一滩血泊,男人就倒在血泊之中,绝望无助地微阖着眼睛。
他此时此刻看上去脆弱极了,仿佛已经放弃挣扎,安静等死。
“晏深!”
杜祎在这一瞬间,领悟到了什么叫心痛。
她真的……心痛极了!
有种难以言喻的后悔,甚至还在心中暗自责怪自己下手太重。
不过是跟她顶几句嘴而已,有什么不能容忍的呢?为什么非要这样伤害他?
“小祎……”晏深气若游丝的牢牢抓住杜祎手腕,仿佛想做最后的交代。
“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