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杨氏被讽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目含怒瞪着她,好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每次来伯爵府,这丫头都算得上温顺,何曾对她说过这种话?果真是攀了高枝儿,气焰也嚣张起来了。
过了半晌,她恼羞成怒,怒声训斥:“你放肆!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纵然你嫁入侯府,成了侯爵夫人,但也不能罔顾孝道,顶撞长辈,便是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那还得孝敬长辈呢,更何况是你?今日我就替你母亲教育你这不孝的东西。”
“舅母此言差矣?”
这时,杨氏身后传来一道男音,听到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她蓦地转身看去,只见顾景熙与顾修明父子站在站在不远处,顾修明面无表情,而顾景熙神情冷肃,眸光沉沉地睨着她,一股无形的威压袭来。
她霎时间慌了神,连‘外甥女婿’都不敢叫了,期期艾艾地喊一声:“顾、顾侯爷。”
顾景熙不疾不徐地问:“阿瑶说得不错,便是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她上有父母、祖母,目前还轮不到舅母来越俎代庖教育,说实话也是顶撞长辈?”
杨氏讪讪地笑道:“顾侯爷说的是,也
是我心疼她母亲今日在忙,没时间教育,这才多管闲事了。”
话音刚落下,顾修明插话道:“舅祖母,方才我母亲说的话,我也听见了,她是在关心外祖母,怎么会让外祖母难堪?是不是舅祖母误会了什么?不如趁着宾客们还没走,请外祖母和诸位宾客来问个清楚明白,也好解除误会,免得舅祖母一直误会我母亲。”?
此言一出,孟瑾瑶蓦地看向自家的好大儿,瞬间感觉天雷滚滚,她这逆子竟然有维护她的一天?若非她知道这逆子的意图,还真的以为逆子已经洗心革面做人了,但是不得不说,这逆子长进了不少,还懂得说这样一番话,
不过,或许以前就懂的,毕竟被顾景熙当成继承人养了那么多年,学问上尚且过得去,还能让老夫人满意的,也不会太蠢,先前做出的一系列蠢事,大概是少年情窦初开遇上了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姑娘,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得知地位可能不保,马上就清醒过来了。
杨氏先前还犯嘀咕,这母子俩是不是真的母慈子孝,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不然顾修明直接袖手旁观,并不会帮孟瑾瑶说话,现在她被顾修明
这番话堵面红耳赤,哪能真的让顾修明去请宾客来?
她忙道:“是我误会了,哪用得着请宾客来?”
言罢,杨氏就看向孟瑾瑶,温言道:“阿瑶,舅母细想一下方才的事,真的是舅母误会你了,你也别怪舅母,你母亲是你舅舅唯一的妹妹,我这个做嫂子的也把她当亲妹妹对待,所以就着急了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孟瑾瑶也没有得理不饶人,淡声道:“都说长嫂如母,舅母是母亲的长嫂,您紧张我母亲也是正常的。”她说着话锋骤然一转,“不过,舅母下次说话做事可不能再莽撞了,这次因为都是亲戚才不计较,下次遇上外人,估计就不会这么算了。”
杨氏听罢,尴尬地笑了笑:“阿瑶说的是。”
孟瑾瑶也不想与她纠缠,只道:“舅母,我祖母现在也该睡醒了,我们先去给祖母请安,您自便。”
杨氏应道:“好,去吧。”
待他们一家三口走远,杨氏气得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呸!不就是嫁了个好人家?竟敢在长辈面前耍威风了!”
孙氏昨晚几乎一宿没睡,最近晚上都没能睡个好觉,今日忙着应付客人,忙活了半天,如
今困倦不已,精神不济,刚出来透一透气,恰巧听见她这话,连忙上前询问:“大嫂,怎么了?”
杨氏愤懑道:“妹妹,你这继女可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仗着嫁了个好人家,到长辈跟前耍威风。”
孙氏错愕:“她又干什么事了?”
杨氏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真是气煞我也,我与她虽然没有血亲关系,但也是她舅母,她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孙氏听罢,眸光沉了沉,原本她还想着等那小贱蹄子失去顾景熙的宠爱,彻底没了靠山,顾修明也会对付孟瑾瑶,但想到顾修明跟孟瑾瑶母慈子孝,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
她看着怒气未消的长嫂,温言道:“大嫂,我们何必与她计较?这小白眼狼,承兴是她亲弟弟,让她去找顾侯爷帮忙进灵山书院,她都不愿意,早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杨氏惋惜不已,原本想着这便宜外甥女嫁了个好人家,能帮扶孟家,孟家复起能扶持一下孙家,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孙氏问:“对了,大嫂,今年的秋闱,伯钧参不参加?”
伯钧是孙氏的兄长与杨氏的嫡长子,大名孙伯钧,今年十八岁,
已经考得秀才功名。
提起儿子,杨氏心中的怒意才消散,笑着回道:“参加的,夫子说伯钧的学问,如果发挥得好,秋闱没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