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孟瑾瑶是跟宋馨宁在酒楼用晚膳的,用过晚膳,又一起逛了夜市,大概戌时四刻,俩人才分别,各自回府。
回到葳蕤轩,孟瑾瑶洗漱一番,让丫鬟退下,正准备歇息,忽然听到右边窗户有动静,她猛的侧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跳进来。
瞧这身形,是个男人?
这个认知让孟瑾瑶遍体生寒,脸色煞白,死死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就在片刻的功夫,孟瑾瑶就已经想过无数种可能,直觉有人想陷害她,她夫君身有隐疾,夫君不在家,忽然有个男人出现在房间,传了出去她可就完了,被休弃是肯定的,名声也毁了。
此时,男人已将窗户关上,转过身来,紧接着,一张如清风朗月的脸庞映入眼帘。
是顾景熙。
孟瑾瑶又惊又愕,但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怔怔地看了看窗户,又看了看男人,惊魂未定地问:“夫君,你、你这是?”
顾景熙见小姑娘脸色煞白,双眼都蒙上一层薄雾,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不由一愣,随即想到自己方才的行径,瞬时了然,也难怪她会被吓着,迈步走向她,温声问:“夫人,吓着你了?”
孟瑾瑶老实巴交地点点头,很是费解地问:“夫君怎么
不走正门?直接跳窗进来,我还以为有坏人进来。”
顾景熙回道:“不方便走正门。”
怎么就不方便了?
正经的夫妻,还搞得跟偷情似的。
孟瑾瑶心里郁闷得很,然而下一刻,她嗅到一股腥味,直觉不对劲,紧接着就注意到顾景熙衣服上的血迹,衣襟、袖子、衣摆都有血迹,左手手臂的衣服还被划破了,瞧着还挺狼狈的。
衣服料子是蓝色的,血迹就非常明显,乍一看还挺吓人的,似乎伤得很严重。
孟瑾瑶看着染血的衣襟,刚在胸口的位置,她脸色苍白,讷讷地问:“夫君,你流那么多血,不会英年早逝吧?”
顾景熙脸色微滞,轻嗤一声,好气又好笑道:“夫人放心,不会让你做小寡妇的。”
孟瑾瑶松了一口气,道:“那我让人去请府医过来。”说罢,她便迈起脚步朝屋外走去。
顾景熙出声制止:“我没事,别声张,免得惊动了长辈,让丫鬟备水,我要沐浴。”
闻言,孟瑾瑶脚步一顿,再次看向他染血的衣服,迟疑道:“但你流了那么多血,不看大夫能行吗?你若是怕母亲担忧,我便说我闹肚子不舒服才请府医即可。”
顾景熙轻轻摇头:“我没受伤,血都是别人的
。”
孟瑾瑶怔住,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他,发现血是从外面染进衣料的,并非从身体里流出来的,就连手臂上的衣服划破一道口子,也没伤到手臂。
确定他并没有受伤,但又血染衣袍,想来是别人伤的严重,犹记得上午周允说有急事来寻他,然后他匆匆忙忙离去,现在回来有沾了血污,且他还不走正门,偷偷摸摸跳窗回来不敢让别人看见,怎么看都觉得有猫腻。
孟瑾瑶一瞬不舜地看着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夫君该不会是杀人了吧?”
顾景熙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在一瞬间,孟瑾瑶怀疑自己的耳朵,求证般问他:“你真的杀人了?”
顾景熙反问:“嗯,有什么问题?”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杀人在他眼里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孟瑾瑶听了,脸色僵住,感觉有点惊悚,这种冷血无情的话不该从顾景熙嘴里说出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提醒道:“杀人偿命,你可是大理寺卿,这不是知法犯法?”
顾景熙微愣,旋即笑了出声,看到她眼底的惧意,知道她误解了,若今晚不解释清楚,自己睡在她身旁,她怕是都要做噩梦,便解释说:“在抓捕逃犯时,对方有不少手下
,没办法的事,我若心慈手软,你可就要做小寡妇了。”
孟瑾瑶怔住,这是她不曾涉足的领域,她以为大理寺卿是文官,文官不管打.打杀杀的事,只管查案,但实际上似乎不是这样。
但,仔细想想,也挺正常的,犯人哪会安安分分让人官府抓捕?就像官府剿匪,也是经过一番厮杀的。
单纯的文弱书生会让捕快去抓捕,像顾景熙这种文武双全的,亲自出手也正常,但平日里温和儒雅的男人竟然会杀人,这是她意想不到的。
须臾,她讷讷地问:“那逃犯抓到了吗?”
顾景熙颔首道:“已经抓捕归案了。”
“那便好。”孟瑾瑶点点头,也不再多问,“那我去吩咐丫鬟备水。”
她说罢,便出了屋子,吩咐值夜的丫鬟备水,返回屋里,看到顾景熙脱下染血的外袍,大概是对方的血量多,渗透外袍,里衣也染了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孟瑾瑶不适地皱了皱鼻子,踌躇片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