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本预期50年的培育周期被大大提前。
基因种子以及附属超人器官的超计划生长,让药剂师们在承受着预期外的工作压力同时,也为战团的增员而感到愉悦。
泰坦上培育的
首席大导师沃尔登伫立在训练场的高处游廊,净化者的领袖马尔斯陪伴在他的身旁。
“这批送来的素材还剩多少?”
沃尔登没有佩戴头盔,庞大的圣盾终结者动力甲上,满是繁复而精美的铭文与刻印。
以精金做笔,圣人骨灰为墨的圣洁祷文书写在一枚枚纯洁印章下的羊皮纸上,最终在如尼文雕刻的银黑肩甲弧面上被融化固定。
这种冰冷而神圣的盔甲下,他苍老的脸庞显得颇为突兀,就像是一座由神性与钢铁贯穿的神使,在神圣之中保有了一点人性的灵魂。
“五十六只,算上刚刚被“使用”掉的那只的话,还有五十五只。”
高阶净化者马尔斯低声回答着兄长的问询,在他纯粹到炽烈的信仰中,这些投身混沌的叛徒已没有被成为人的资格,只配用形容恶魔与野兽的“只”来计数。
两位战团的高层也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在净化之主马尔斯的眼中,首席大导师对新兵的关心并无必要,显然另有目的。
而除去这些新兵还略显稚嫩的战斗技艺以外,能够引起战团高层注意的,就只有这些“训练素材”的来历。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大导师沃尔登口中的话题,也正是顺着这些来自俄尔普斯的战利品延伸。
“那里的战争应已结束。”
“是的,依照现有的情报,应是如此。”
“这是一次帝国对混沌与异形的伟大胜利。”
沃尔登再次确认,但马尔斯并未在他的眉眼上看到喜悦的神色。
“仰赖帝皇庇佑,是的。”他低声应答,等待着沃尔登将他的担忧讲出。
“伟大的胜利,必然伴随着对战利品瓜分的盛宴。”
沃尔登将目光转向暴风星域的方向,将他最为担忧的问题说出。
“而作为一名担负沉重使命的领袖,他必须学会将自己从纯粹的军人中抽离。”
“…………是的”
马尔斯长久的沉默,但最终还是承认了这个他并不喜欢的现实。
信仰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纯粹,而现实中的矛盾,却偏偏不是单纯由信仰就可以解决。
他的声音变得艰涩,当这种超过他能力范畴的事项摆在眼前时,他只能对帝皇的眼光报以绝对的信任。
“这是他的使命,也是我等不可触及的领域。”
“是啊……我们能够帮助他的,也只有这些了……”
沃尔登低声叹息着,古老的泰坦修道院的回廊里,他的声音在那些神圣的雕塑间沉重的回荡。
人只会关注自己所关注的事,这不是一句废话,而是一种可悲的陈述。
凡人纠结于对神皇的信仰是否纯粹,盖因这是他们在面对无尽黑暗时唯一能抓握的稻草;
星际战士执着于奉献自己的武勇,从而获得自己生命的意义;
他们都可以将自身的烦恼与困惑寄托于信仰,专注的完成自己分内的使命,无需担忧整个人类的命运。
但基因原体不同,他们没有这种幸运。
这些帝国权利阶层中仅次于帝皇本人存在的半神,自诞生之初在帝皇眼中便有着极为明确的权利工具的色彩。
他们也有着各自不同的人格与灵魂,但偏偏没有选择的在被找回的
高贵的血脉和强大的能力带来了与生俱来的沉重使命,以至于他们当中究竟有几人是真心为帝皇的事业而倾倒;
又有几人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愿意参与到帝皇宏伟的愿景中,就成了帝国历史中也许永远也不会为人所知的谜团。
但加尔文没这个苦恼,或者说此时的他能在某种意义上理解那些兄长的处境:
繁杂的行政公文像是海洋般无穷无尽,即使处理了眼前的这批,还有更多的在等待他的审阅。
战后的俄尔普斯百废待兴,两个庞大的星区也正在开始重建;
战争中立下功勋的将士们需要与他们付出的英勇相匹配的奖励;
在加尔文资源匮乏时慷慨解囊的盟友,也需要对应的酬劳。
他太忙了,以至于没有机会思考忙碌的意义;
他太累了,数十天的高强度工作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即使强如半神身躯也终会有所疲惫。
“把这里的蜡烛换一换,我会在午休以后继续这里的工作。”
加尔文对着漂浮在身后的伺服颅骨交代着他的需求,然后伸展着身躯向办公室的门外走去。
两名侍卫的灰骑士在大门开启的同时将手中的战戟居中持握,向他致敬。
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