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和立柱上的铭文已经清晰可见。
短短的半小时不到,加尔文已经在这种非人的环境中一口气穿过十几公里的距离。
而在这种不间断的跳跃和穿行间,他甚至还有闲暇去思考。
战舰上没有近期参与大型海战的伤痕,那么大概率问题来自于内部。
而如果威胁指向是舰体内部,从安全角度考虑,他必须保证自己行踪的隐蔽性。
又是五分钟过去。
站在巡洋舰陷入岩浆后略显歪斜的舰顶,加尔文看着他精心选择的一处装甲上翘起的破口,嘴角略微的翘了翘。
这是月级巡洋舰的通用图纸的功劳。
每一艘月级巡洋舰都一样,如果想要在真空环境下对暴露在太空中的光矛炮塔进行检修的话,那这种无人机械臂的预留通道就不可避免,必须放置在光矛炮塔的附近。
三下五除二,用手里的劣质钢剑撬开了顶层甲板的螺丝。
加尔文伸手将抓住一掌厚、数米见方、接近3吨重的陶瓷盖板,周身的肌肉紧绷发力一把将其抬起,然后抛向远处的地面。
砰!
埃尔维斯将身后的舱门关上,然后顺着背后依靠的钢铁墙壁滑坐在同样冰冷的地板上。
伺服里的生命指标闪烁着猩红的参数,除了证明他的生命所剩无多,也预示着他们整个战团的失败。
能怎么办呢?
埃尔维斯不断的问着自己。
这不是他的问题,也自然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
难道说最初的种子有问题,就能责怪种植它的农夫么?
可埃尔维斯又不能放过自己。每一个在他眼前死去的兄弟他都历历在目:
他已经按照既定的手术流程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而受术人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异和扭曲,却是他不曾预料到的。
他已尽全力去尝试解决问题,但效果还是寥寥。已知的技术手段都已尝试,但更多的变异还在不可阻挡的发生。
他尝试寻求战团长或者更高层级的帮助,但基因种子的变异,让战团长对他的请求讳莫如深,毫无回应。
是啊,冷静下来的他也清楚。
真要是如他所愿将战团基因种子变异的事情上报,那恐怕等来的不是高领主议会的帮助,而是审判庭与其他战团的围剿吧……
高领主议会是指望不上的。
他们这群来自
除了作战任务下达前才有的少量物资补给,他们从未在这些帝国高层手里拿到过任何资源。
名义上的母团呢?
也一样不能指望。帝国之拳甚至从未在公开场合承认过他们的关系,百年剑约的战团比武大会也从未向他们敞开过胸怀。
这是一种无声的蔑视,他作为战团唯一的药剂师或许不清楚其中的细节。
但每当战团的基舰路过泰拉时,他都能从战团长那长久注视着山阵号的目光中读出某种悲伤,一种他不愿意细想的悲伤。
向他们求援?
埃尔维斯笑了,呼吸空内的扩音器在他的刺激下,发出尖锐的鸣音。
真要是知道了基因种子的问题,恐怕这群人才是
“兄弟!我,亲爱的,兄弟啊!”
狭小的医疗部休息室内,埃尔维斯看着自己身上的烈火雄鹰标记,低声的哭泣着。
而与他一墙之隔的医疗部大厅里,正有着沉重的脚步接近……
自维修管道进入,在杂乱的线缆和设备中爬行了许久的加尔文,终于从一处为机仆预留的检修设备间走出。
打开满是灰尘的铁门,加尔文探头出去观察四周的环境。
空旷的回廊里主照明设备都已关闭,只有绿色的指示灯还在工作。
远处的空气里沉淀着不安的气氛,偶尔有不知名的线缆发生了短路,在安静的空间中发出噼啪作响的电流火声。
加尔文将脚下的皮靴脱下,牛角切片叠层缝制的鞋底已经足够柔韧,但在这个有帝皇天使存在的环境里还是太过显眼。
这就是加尔文不愿意带他麾下的士兵前来的原因。
在有可能与这群超人产生对抗的可能性下,属于人类的身躯太过孱弱,属于人类的作战常识也已不再适用。
莱曼之耳在能力全开的情况下究竟有多变态,别人不知道,作为基因原体的加尔文是绝对知道的。
加尔文赤脚踩在陶钢冰冷的地板上,浑身肌肉有序的发力又松弛,猫科动物一样的发力技巧在他的身上体现。
每一步的踏出都用脚跟率先着地,然后才是柔软而无声的脚掌在空气中慢慢捻住地板,最后从脚趾尖端的接触结束。
他在向舰桥前进,那里是人员最密集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收集信息的地方。
他想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