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都认为,他活着就是为了复仇。
谁也没有问过他究竟累不累……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偷跑出闲池阁,一开始装扮成小乞丐,只是为了躲避闲池阁的搜查。
可到后来,他竟然喜欢上了当乞丐,他混迹在一群乞丐中间,他没有应该要做的事,他只需要躺在那里,就可以了。
就这样,他换了很多地方当乞丐,到最后竟还摸索出了一套乞丐理论。
只要你躺的够久,只要你够惨,就一定能要到钱。
那一日,他照旧装扮成小乞丐躺在了一个月老庙的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实在太多了,不一会儿他的破碗就满了。
他如同死鱼一样躺在地面上,阳光正好,他睡了一觉,刚醒过来,伸着懒腰,眯着眼,正好望见了月老庙顶楼上的一个阁楼。
那阁楼上坐着一个人。
月老庙人来人往实在太多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阁楼上坐着一个人。
容暮惟还以为是哪个女子被负心的男子伤了心,想自寻短见。
可他等了许久,那个坐个阁楼上的女子好似只是安静的看着庙里来来往往的少男少女。
待夕阳余晖洒下,那个女子起身,脚踩屋檐飞走了。
当时他并未觉得奇怪,直到后来,一连三日,那个女子都在同样的时间来了月老庙,仍旧是坐在阁楼之上,往下望去。
她在看什么?
容暮惟躺在地上装死,竟有些好奇她究竟在看什么?
她看了多久,他也看了她多久。
直到第三日的傍晚,她从阁楼上下来了,混在了少男少女的人流里,而后出了月老庙。
容暮惟看见她走出来,竟鬼使神差地将碗伸了过去,他的眼睛藏在凌乱脏污的头发里,目光却穿透了那些脏污的发丝,落到了她的脸上。
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好似瓷器一般,一触即碎的肌肤,眸光清亮的一双眼,浓密的睫毛忽闪着,却让他看清了她眸中的悲凉。
银钱掉落在他的破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熙熙攘攘的人流将她挤了出去。
她的眼里为什么都是悲凉?
他握着那个破碗发呆,想着明天又能见到她了。
可后来,他等了一日又一日,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她都没有再出现。
必须回闲池阁的那一日,他也上了那个阁楼,用她一样看着月老庙里。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她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