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才刚刚亮,白清寻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开了门,便望见哭丧着脸的书宁。
“世子,世子妃她离家出走了。”书宁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白清寻,有些怯怯地站在门前,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敢偷偷拽了拽身后叶湛的衣衫。
白清寻轻展开纸条,干净白皙,无任何字迹。
“叶湛,派去跟着的人追上了没?”白清寻蓦地蹙眉,看着面前这一张白纸,他立时便懂了她的意思。
她的事与他无关。
“咱们手底下的人没一个追到的,世子妃带着他们在城外溜圈,才半柱香的时间,就失了踪迹。”
叶湛沉着一张脸,却在看见书宁低垂着头时,有些丧气,只得提了书宁的衣领,声音柔和了不少。
“世子妃不是因为你才走的。”
书宁一听便抬起头来,笑开来,扯着叶湛的衣袖,“世子妃不是被我气走了,那她去哪了?”
“世子妃本事那么大,我哪里会知道她去哪了?”叶湛有些不悦,想要扯开书宁的手,怎么也扯不开。
嘭!白清寻不想理会两人,猛然将门关上。
手中白纸跌落,他一脚踩了上去,走至窗前,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梧桐树。
绿芽已发,只待花开。
三年了,那个人始终回不来了。
……
海渊城四周皆是沙漠,风沙猛地砸向沈逝雪,竟直接将她脸上的头纱掀开,粗糙的沙子打在脸上,一阵刺痛。
她急急去拉头纱,正要将头纱戴好,竟被一只黝黑的手拽住了。
“哦,哪里来的小娘子,可真是俊俏得很。”
沈逝雪看向那只粗糙手的主人,身材高大,身形魁梧,皮肤黝黑,脸上赫然一道刀疤,嘴唇干裂,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沈逝雪,那眼中的意味深长。
“刀辕,不许打她的主意,前日若不是她从沙匪手中救了我,这会儿你妹妹已经死了。”刀薇拦在了沈逝雪面前,娇小的个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刀辕。
刀辕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住了,我没有打她的主意,我只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刀薇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沈逝雪,解下腰间的水袋,递给了她。
“姐姐,你快喝吧,再有两日咱们就能到海渊城了。”刀薇对于哥哥孟浪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面前这个仙女一样的人物,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也想变得像仙女姐姐一样厉害。
沈逝雪打开水袋的塞子,喝了好大一口水,这会儿才缓了过来,这日头实在太毒了,幸好无意中救了刀薇,不然她可真就在这沙漠中迷了路。
“对不住了,我刚刚实在太过鲁莽了,可我实在喜欢姑娘。”刀袁递了一块大饼给沈逝雪,憨笑起来,面目狰狞的刀疤竟透着一丝滑稽。
接过大饼,沈逝雪看着面前爽朗的刀辕,与这兄妹行了两日,她被刀辕两兄妹身上的爽朗与乐观吸引了。
“多谢。”沈逝雪接过大饼,走至一旁。
刀辕只得继续赶着骆驼,一路上时不时盯着沈逝雪傻笑。
约莫两日后,一行三人到了海渊城外。
天际已然暗了下去,一轮残月高高悬挂,沈逝雪看着海渊城三个大字,叹了口气,连日赶路,早已疲倦不已。
“姐姐,我和哥哥还要将货物送去东家,东家可是这城里最大的富商,洛家,姐姐若有难处,可到洛家来寻我,如此便与姐姐分别了。”刀薇皮肤稍深,眸子亮亮的。
“多谢二位了,就此拜别。”沈逝雪微微颔首,看着二人走远,这才去了小阿瑾所说的联络点。
站在门前,微蹙眉头,看着大门紧闭的客栈,有些怀疑小阿瑾所说的话,这福来客栈不是海渊成最大的客栈吗?
本该热闹喧哗,怎得会大门紧锁。
上前几步,看着这大门上贴着的封条,有些纳闷,这不是官府的封条吗?
夜已深了,街道只有零星几个摊贩,她绕至客栈后院,翻墙而入。
院里空无一人,细细查看,能发现地面上赫然隐去的剑痕,起先只觉得那是普通的剑痕,可再细细看去,沈逝雪手指发颤。
这剑痕是墨家剑!
纵观整个院落,墙壁上、柱子上,甚至是石凳上,皆是这样的剑痕。
那剑痕纵横交错,遍布整个院落,却形成了一个法阵,那法阵成了一张大网,令这院落中的人,皆无法逃脱。
只能被这剑阵中的剑气生生撕烂五脏六腑,鲜血流尽而亡。
这样阴狠的剑,是墨家禁术,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墨家的人都死了,难道是墨长亭,上一世与这墨长亭曾有过数次照面,印象中他是一个名门公子,又是墨家年轻一代中最为年轻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