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府的晚宴请了二十几人,除了官员,还有军营将领,几位乡绅。
“南昭助国长公主到。
谢将军到。”
“拜见南昭助国长公主。
见过谢将军。”
“各位免礼。”早夭坐在首位,南昭使节在右侧,北辰在左。
谢将军坐在左侧下首座。
几句寒暄,歌舞开始。
早夭斜倚在太师椅上,右手支着头,脚交叠放在椅上。一壶酒提起来就往嘴里送。一身华贵紫的长裙,衣领大开,锁骨一览无余。
里面抹胸长裙胸口绣的是四爪金龙!
外披漏色紫色纱衣,满绣花样初看是牵牛花,细看之下竟是曼陀罗。
南昭使节见怪不怪,反正他们清醒的知道上面这位疯子不能惹。
北辰官员一时不知是看歌舞,还是看南昭长公主。
歌舞一曲刚结束。
长公主百无聊赖的抬眼:“何知府。你这儿好歹也和我南昭相为门户,怎么歌舞还是如此粗僻。
一个勾魂的都没有。”
何知府一时语塞。
“早就听闻南昭歌舞是放荡不羁,浓词艳曲。我北辰重礼,自然是比不了南昭。”一位身穿褪色旧官衣,板着脸的男子说道。
“杨扶光,杨通判,年三十,因不懂变通,屡次被贬。没想到长的还挺周正。”早夭坐起身,身子前倾,目光放肆的打量着,这位刚刚不看自己也不看歌舞的呆子。
此时谢玥放酒杯的声音有些重。
泰唯悄声:“远不及谢将军。”
泰诚低声:“傻子,闭嘴。”
杨扶光:“身为女子,就应当知礼守礼。身为一国公主,代表国家更应该庄重。
此间场合怎能有艳曲秽词。”
他这话一出口,南昭使节非但不生气,还用敬佩的目光看向他。
余早夭微微一笑,才有了些参加宴会的兴致。
“杨通判,本宫有话问你, 站到正中间来。”
宋远启这个嘴炮低声说道:“来了来了,公主一笑生死难料。”
杨通判笔直站在正中。
谢玥打量了他一遍,继续低头喝酒。
“本宫问你,身为官员,何为善?何为礼?何为正?”
“善者救民水火,礼者克己奉公、正者清正廉明。”
“本宫再问你,身为人,何为善?何为礼?何为正?”
“博施济众是为善,博文约礼是为礼,胸襟坦白是为正。”
“本宫再问你,你可做的到?”
“自然一生恪守。”
“哈哈哈,骗人的鬼话!”早夭笑着一步一步走下主位,一手拎着酒壶,一边说:“博施济众?夺谁的财,济谁的众?
我国百姓往来你国贸易,赋税繁重不说,抢夺之事十之有九。敢问通判大人秉公执法了吗?
博文约礼?你一个连北辰状元都考不上的人,敢嘲笑我南昭的文?你的礼绑的恐怕不是自己,是旁人吧。”
“我何时嘲笑他人?”
“《又批贤文十三卷》你说南昭江温辞诗中只有山水,毫无向上之意。”
杨扶光立刻红了脸。
这是他年少轻狂时批的,后南昭江温辞为守国土,血染殿前。如今自是知道自己写的不对。
杨通判心中亦大惊,自己这篇文年代久远,流传不广,这位公主如何知道?
泰唯一脸懵,低语:“咱们公主什么时候开始好文?她不是最不耐烦这些吗?”
文贤:“你敢在大点儿声吗?”
泰唯赶忙闭嘴。
“好一个胸襟坦白,我国只因富庶,你国便起抢夺之心。为息战乱本宫放下一切,只身远嫁你国。你于南昭百姓、于本宫毫无怜悯,处处鄙夷,句句贬低。
你配的上善?礼?正?哪个字?”
早夭与他个子相同,气势碾压着杨扶光,不由退了几步。
“本宫身为南昭助国长公主,十四岁开始镇守定北关,直到现在依旧护着南昭百姓免于战火,算不算善,是不是救民水火?
说!”
杨扶光一震:“是。”
“南昭御史台宋远启,本宫算的上克己奉公,清正廉明吗?”
看戏正高兴的宋远启被突然点名,吓得跳起来。
“我以宋家百年清誉为凭,助国长公主为国为民,我等榜样。”除了爱杀人以外!
南昭那几位也正要起来恭维。
“坐下。”早夭一句话,南昭使节噤声,整齐排排坐。
早夭拍拍杨扶光的肩膀,轻蔑的看着他:“不要自以为不贪财,不奉承就是好官,就高人一等,谁都能喷。
在本宫看来,你何其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