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乾德帝碍于越国公的淫威,明知他居心不良,还是不得不接受。
可就是在这种公开透明的情况下,乾德帝依然爱上元贞皇贵妃。
完完全全掉入越国公准备的圈套中无法自拔,自甘沉沦。
乾德帝移情别恋后,自然不必遵守对端孝皇后的承诺。
又有元贞皇贵妃‘识大体’的劝诫,于是逐渐开始宠幸别的妃嫔。
庶出的皇子皇女们可不就一个接一个,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么。
“你也别说别人了,”郑夫人忧心忡忡对女儿说道:“老子是这样,儿子也好不到哪去,我们家都是头脑简单之人,可没有越国公那样的算计,万一陛下像先帝那样头脑发热,你这一辈子可就真真毁了呀。”
许是预感到自己即将失去,惶恐之下,破天荒想起一向看不上的庶妹。
活了二十来个年头,端孝头一回召郑夫人进宫亲自倾吐心事。
郑夫人至今还记得,那时元贞皇贵妃已有得宠的势头,她去看望她的嫡姐,原先被幸福婚姻滋润出来的娇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患得患失的惶恐。
对此郑夫人不置可否,只默默倾听,从不发表任何意见。
久而久之,端孝皇后便感觉自己跟一根木头说话,渐渐地不再召她进宫。
郑夫人可真是求之不得。
若非碍于她皇后的身份,她才不想听深闺怨妇的抱怨呢,没得扫兴晦气。
她自己的婚姻幸福的很,谁耐烦听她哭哭啼啼。
说句不好听的,这不都是她自己促成的么?当初若非做的那么绝,越国公也不会千方百计将元贞皇贵妃送进宫。
对于既贪又蠢的人,郑夫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她也是这样教育郑贵妃的。
入了宫,可以争宠,却绝不能奢求帝王的爱。
’帝王之爱’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凡人奢求它无异于自寻死路。
安稳诞下一儿半女才是康庄大道。
皇后明令禁止过不要对外谈论黎糯的事,但郑贵妃实在不忍年事渐高的母亲仍为自己担惊受怕。
踌躇过后,还是选择将黎糯的事告知郑夫人,想以此证明嬴伋绝非是会因爱冲昏头脑之人。
因着嬴伋有意无意的遮掩,宫外相当一部分人以为,黎糯是因着诞下皇长子,兼之陪着嬴伋渡过艰难日子才连升五级的,实际并不清楚她在嬴伋心中究竟是个什么位置。
而郑贵妃因着黎糯没有母族,兼之她长相实在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从来没正眼瞧过她,一直到她和锦妃先后怀有身孕才分给她几缕余光,不过依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自然不会浪费宝贵的省亲时间专门谈论。
所以郑家一直到现在,才从郑贵妃口中得知黎糯在宫中的真实状况。
郑夫人知晓来龙去脉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竖起大拇指连声称赞:
“陛下果真英明神武,国有此君,真乃民之大幸!”
修文修武兄弟俩明目张胆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早跟您说过,陛下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怎么可能会感情用事,您就是不信,担心这担心那的,现在总该信了吧。”
郑夫人啐了俩儿子一口,笑骂:“扯你娘的臊,就欠你老子捶。”
郑铎想的更深,更全面。
意识到嬴伋对黎糯后事的处理不寻常。
为保险起见,板着脸要两个儿子保证不把这事外泄。
并告诫他们,但凡外泄一个字,势必给家族惹来灭族之祸。
他可没有夸张。
妄议天家可大可小。
说要你命也要得。
说不值一提也使得。
端看陛下心情。
可人命关天的事哪个敢赌?
只能做好自己。
兄弟俩玩归玩,闹归闹,父亲的威信还是很重的,见郑铎脸色凝重,知此事非同寻常,忙连声应“是”。
郑贵妃见两个弟弟在父亲面前鹌鹑般乖巧,笑道:“我瞧着阿文和阿武年纪也不小了,可有相中的人家?”
郑夫人叹道:“难呀,家私门第合适的,年龄不够,品貌年龄般配的,门第上又差了些,你爹爹倒是说不急,先送他们去军营历练一段时间,过个几年再成家也不迟。”
“这很好呀,娶妻马虎不得,等个几年,不适龄的姑娘不就慢慢适龄了么?”郑贵妃望着两个弟弟揶揄道:“就怕这两个小子耐不住寂寞,娘,他们身边可有通房丫头?”
兄弟俩不过十五六的年纪,与郑贵妃差了六七岁,受不住长姐打趣,赶紧找了个借口溜走。
郑夫人哈哈笑道:“没呢,不过已经在相看,阿武倒是看中一个丫鬟,阿文还没,慢慢来,不急。”
“说到婚事,你对温景两家联姻什么看法?”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