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拒绝的相当干脆。
莫夫人皱起眉头，语气不善：“话别说太死，这么大的事，想清楚再回答，我也是为你好，别的不说，有个孩子在身边，陛下也能多念着你点，虽说你已经很受宠，但恩宠还有嫌多的么？就算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先养养别人的孩子也能积累一些经验，等到自己的孩子出世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不是？”
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本以为能改变明姝的心意，就算改变不了，多少让她犹豫一下，至少不要那么快下结论，谁知明姝软硬不吃，压根不为所动。
眼看莫夫人又要劝，明姝实在不想听她唠叨，抢在她前面说道：“娘，你别劝了，我是不会替别人养孩子的，我只会养自己的亲生孩子，你不也是么？对姨娘生的几个弟弟看一眼都嫌多余，现在怎么反倒劝起我来了。”
莫夫人心说这能一样么，她一进门就连生三子，两儿一女，彻底在婆家站稳脚跟，又是正室，对方则是登不上台面的小妾，她有足够强大的娘家做靠山，景家虽说权势也大，但能和皇家相提并论么？不过这话决计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说，要不会伤了她的心。
略微斟酌一番，叹道：“娘明白你的想法，可皇家终究不比寻常人家，恩宠这东西就像风和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有半点预兆可言，可是子嗣却是实实在在的呀，你若有一个孩子在膝下，不为别的，陛下也会念及你照顾孩子的辛劳也会多顾着你一点。”
“娘，你就是再劝八百回都没用，你口口声声说了解我，岂不知我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辛劳……”明姝嗤笑一声，不屑道：“你女儿还没沦落到靠孩子争宠的份上，不是我自夸，阖宫上下，比拼美貌我就没怕过谁。再者我才十五，大把的青春与光阴，就算十年后再生也不迟。就连孙太医也说，我的身体素质好的很，非常适合受孕，只要保持每天身心舒畅，怀孕是迟早的事，越急反而适得其反。”
景孙两家是世交，莫夫人年纪越大越惜命，近些年与孙家走得很近，一听孙太医这样说，立马信了大半。
虽仍心有不甘，但也知道明姝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再劝也就是那么回事，反而会惹她厌烦，干脆不再提这茬。
明姝在舒怡馆歇了一会儿，决定去陶然居和景毅单独说会儿话，一来尽尽孝心，二就是想问问那颗鲛珠的事。
公孙无疾给她的志怪小说集中，其中就有一篇关于海上鲛人的故事。
故事内容已经记不清，但想必是索然无味的，否则她一定会有印象。
不过故事的末尾却配了一副鲛人的形象插图，绘的栩栩如生，连鳞片的形状都清晰可见，让她至今都记忆犹新。
所以霞绡稍微一形容那妖物的长相，她立马想起那图鲛人插图。
遗憾的是，公孙无疾虽然允许她看志怪小说，却不许她收藏，常常是看完就还给他换新的，否则明姝真的很想再欣赏一下那副鲛人的形象。
毕竟看了十多年的志怪小说，头一回知道书中的东西存在于现实，还与她朝夕相处，怎么能让她不好奇？
当然最让明姝好奇的一点是，鲛人应当生活在海上，究竟是怎么跑到一只猫身上的？
还恰好那只猫就是郑贵妃养的，恰好郑贵妃手里就有一颗鲛珠，鲛珠可是鲛人国的至宝，巧到这种程度，若说其中没有猫腻，明姝是决计不信的。
思来想去，明姝还是觉得景毅或许可能知道些什么。
景毅年轻时四处征战，见多识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豫国公也是员武将，还在她爷爷手底下干过一段时间，这鲛珠一看就是类似战利品的存在，既是战利品，她爷爷在军中多年，必定有所耳闻。
心里做好盘算，明姝别过莫夫人便去到陶然居。
陶然居内，景毅仰躺在摇椅内，见明姝来到，一点也不意外，他清楚孙女对他的感情，不来看他反倒稀奇。
稍微坐直身子，热情招呼明姝落座，又询问她在宫里的近况，知道她过得不错没有受委屈，正要放下心来，又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眼眸微闪，笑呵呵说道：“明儿，可是有什么事想同爷爷说呀？”
明姝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爷爷您。”
景毅哼了一声，语气十分自得：“那是自然，你爷爷我身体还硬朗着，可没有老糊涂，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都不成问题。”
眼下之意是，爷爷还有能力为你做主，你不要有所顾忌。
明姝自然听懂景毅的弦外之音，心下一暖，不再隐瞒，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给景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