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一天的路,又折腾了半夜,侯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也许是看他睡得正香,都不好意思打搅他,当他睁眼的时候,大家都在等着他呢。
本来昨天还腹诽店家不讲职业道德,服务态度不好,但经历了昨天的事以后,心里也就释然了,觉得店家也不是太坏。
草草地吃了点干粮,侯三便出了房间,向翠儿她们住的客房走去。
此时,老者已经可以靠着墙坐起来了,一见侯三进来,便挣扎着下地,要向侯三道谢,“不好意思,本来应该过去当面感谢地,又怕给大家带来痰气.....”
侯三赶紧拦住老人“无妨,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老人让侯三坐在炕沿,一时便说不出话来。
侯三知道困难中人的心情,安慰道“老爹,这就好了,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老人抹抹眼泪,看看外面,无奈地说道“唉,这日子还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呢?”
侯三对外面的情形也不是十分了解,便问起了老者定州那边的情况“老爹,定州那边,瘟疫传的很厉害吗?”
老者点点头说道“确实很厉害,十村九空,我们也是看着不对劲儿,才急急往回赶得,谁知道又被空在了这儿。”
在聊天的过程中,侯三才知道老者姓杨,家里就是府城的,开了一家当铺,到定州去是看翠儿的舅舅去的,她舅舅也是在定州府开当铺的。
聊着老者哽咽道“也不知翠儿她舅舅家现在是什么光景,但愿能避过这一劫吧。”
侯三坐了一会儿,看老者已无大碍,便想告辞了出去,准备打点走人。
结果老者将他拦住,死活劝他不要去定州,去了有可能连回都回不来了。
侯三看着老者谈起定州如惧虎狼的样子,心里确实不落忍,更想到了疫情对人的伤害,安慰了老者几句,便带着小花和车夫出了客栈的门口。
已到巳时,街上仍然空荡荡的,出了街口下山不远,才发现路边设有路卡,不让人通过,尤其是定州那边过来的人,都不让进入画好的石灰线内,
侯三过去和设卡的官差说明情况,那几个官差就像看傻子一样打量着他,也不说是放行,还是不放行。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结果,侯三也有了点脾气,“喂,官爷,行不行你说句话。”
那几个官差拿眼睛斜斜他“急什么急,等着,马爷来了再说。”
一直等到午饭以后,侯三才见一个腆着肚子身着衙役服装的中年汉子向关卡走了过来。
刚才搭话的那个官差一见来人,急忙迎了上去,附在来人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来人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时不时的还拿眼光扫扫侯三。
俩人嘀咕了好久才走了过来,那个马爷看了看侯三说道“就是你要过关?”
侯三看他的那个样子就有点不爽,冷冷地回答道“是我,可以走了吧?”
“到定州所为何事?”
“赈灾。”侯三骄傲地说道。
“你是哪里人氏?”
“府城人。”
“府城人你不在府城待着,定州疫情干你何事?”
“天下人管天下事,怎么就不干我事了?”子慕有点不高兴地反问道。
“人过去可以,车上的东西留下。”马爷不理他说啥,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要求。
“凭什么?”
“就凭你是府城人,赈灾物资必须留在府城。”马爷说出了一个貌似合理的理由。
“休想,我返回去也不会给你留下。”侯三火了。
“你返不回去了,要不将东西留下走人,要不连人和东西都留在这儿,等疫情结束。”马爷毫不含糊地说道。
“你......”侯三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什么,难道你还能破坏防疫规定吗?”这时原来搭话的那个官差插嘴说话了。
侯三想想也是,民不和官斗,只能忍着将东西又拉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