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充斥着她的身心。
手中被塞入一条红绸,她跟着另一端的指引,缓缓前行。
余光只能看到众位宾客的白靴子。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正厅中却是异常的死寂。
那种感觉就好像明明有一屋子人,自己却是唯一的一个活人。
这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让人不由神经紧绷。
耳边传来了司仪阴恻恻的声音:
“一拜天地!”
堇禾当然不愿意,可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
只能如提线木偶一样,乖乖跪在地上对着门外天地行礼。
阴森森的风拂动嫁衣的裙摆,一股寒意直从脚底往上冒。
……
“礼成!”
心理活动快爆炸的堇禾被丫鬟扶进了新房里。
奢华而又雅致的新房中,喜庆的红色如水般蔓延开来。
红盖头一点点被挑开,她也看清楚了对面的新郎。
一身白衣的晏夫人捧着一个写了名字的黑色木牌。
正是晏清。
堇禾怔怔看着那个牌位。
除了震惊,她心里还有强烈的悲伤与悔恨。
这些情绪都不属于她,却无法遏制。
晏夫人的神色却是说不出的激动。
她身旁还站着一个瘦弱矮小的老婆婆。
被那双苍老下陷的眼睛死死盯着,堇禾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老婆婆干瘪的嘴唇轻动:
“送入洞房。”
本该旖旎的字眼,从她的口中吐出,却极其诡异阴冷。
每一个字都沾染着死亡的气息。
堇禾瞳孔倏地放大,身不由己地一步一步往最中间的那口棺材走去。
黑色的棺盖被面无表情的丫鬟移开。
棺材里的新郎穿着同样繁复的喜服,好看的无可挑剔。
唯一个格格不入的便是胸前那一朵白花。
堇禾心里是崩溃的,她又不喜欢晏清!
可她毫无办法,甚至连挣扎都没有。
她就这样直挺挺的被两个丫鬟抱进棺材里。
一片红艳艳的喜庆之色中,龙凤红烛摇曳。
却没有幛幔内的春色无边。
有的只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棺材里,一身血红嫁衣的新娘依偎在新郎的怀里。
仿佛鸳鸯交颈般。
画面美好却又无比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