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荷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将头磕的“砰砰”作响:
“谢谢姨娘。”
惜梅一听自己要被杖毙,头一歪竟是昏死了过去。
春雁叫进来两个婆子,将她拖了出去。
张芳兰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芷荷,厉声道:
“今夜的事断不可让小姐知晓,否则你也不用活了。”
丽色十足的日光将抱月轩照了个满满当当。
沈雨悠心情极好地起床。
她满意地看着铜镜中俏丽的女子:
“芷荷,烟雨阁那边的情形如何?”
芷荷眼神闪烁,垂着头道:
“姨娘没抓到贼人。”
沈雨悠有些气急败坏:
“没抓到?怎么回事?”
“好像是有人在暗中保护烟雨阁,崔二没得手,姨娘将人处置了。”
听到自己没有留下把柄,她松了口气,冷笑道:
“小贱人就是命好,生来什么都有了。罢了,再想办法就是。惜梅呢?”
“惜梅起夜时不慎落水身亡,姨娘重新派了一位婢女来。”
沈雨悠不耐烦道:
“真是晦气,记得请一位道长前来做法事。”
正厅中。
见沈言宁回来,张芳兰笑吟吟迎了上来,软着嗓子道:
“老爷,您回来了。”
沈言宁面上浮出一丝笑意,应了一声。
他转头看着一旁沈雨悠,声音慈爱:
“悠儿,爹给你带了些小玩意,你看看喜不喜欢。”
沈雨悠浅笑着走到沈言宁身边:
“谢谢爹。娘早已准备好了佳肴,就等爹爹呢。”
三人和和乐乐用了一顿饭。
饭毕,等主子漱完口,丫鬟又捧上茶来。
张芳兰殷勤的为沈言宁捏着肩膀,柔声道:
“老爷,大小姐的病好了,可以参加明日的赏花宴了。”
她又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宫中只邀请了各府嫡女参加,是悠儿福浅托生在我这个姨娘的肚子里,没机会进宫参宴。”
一旁的沈雨悠也红了眼眶,瞧着好不可怜:
“姨娘,您别这样说,是悠儿与皇室无缘。”
沈言宁喝茶的动作一顿,细细打量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儿:
“悠儿的相貌才情俱佳,不去参加赏花宴,确是可惜。这样吧,悠儿明天一起进宫。沈雨棠不懂规矩,还可以让悠儿看着点,免得她捅了大篓子。”
“可若是皇室怪罪下来……”
“往年也不是没有先例,陛下不会怪罪的。”
“那是再好不过了,多谢老爷。”
张芳兰面上柔情似水,心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自己做了沈言宁十年的外室,又辛辛苦苦为他操持相府,却始终不能扶正。
依依一直暗中关注着这三人的情况,它立即告诉了堇禾:
“禾禾,渣爹打算让沈雨悠跟你一起去赏花宴。”
“我还怕她不去。”
堇禾满不在乎,捡了个蜜饯丢进口中:
“她就是想在宴会上出风头,我便要让她知道,本小姐是她八辈子都比不上的。”
翌日。
一大早,两个丫头就将堇禾从床上挖了起来。
她们来来回回忙个不停,一个时辰后终于停止了折腾。
“小姐真是颜色动人。”
忍冬看着镜子中的美人,一时竟有些移不开眼。
“别傻站着,快来给小姐更衣。”
半夏捧着一件浅蓝色绣花云锦长裙,这是昨日主仆四人一起选的。
等穿戴好,三人才往相府外走去。
门前停着一辆精致的马车。
早就坐在马车上的沈雨悠掀开帘子,笑吟吟的夸奖着:
“姐姐,你今日真漂亮。”
堇禾露出一个假笑:
“谢谢。”
沈雨悠一噎,也笑不出来了,只能悻悻放下手中的帘子。
一路无话。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就到了皇宫门口,周围已经停了数十辆豪华的马车。
堇禾和沈雨悠在宫女的引领下进入园中。
一簇簇秋菊迎着秋风傲然怒放,绚丽多彩。
当真如诗中所说:
“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
此时已来了许多千金小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赏花谈笑。
大家对这位从庄子上接回来的小姐早就有所耳闻,故而堇禾一来就收到了许多或轻蔑或同情的目光。
她波澜不惊,任由她们看,反正也掉不了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