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婳凤看着丘怀民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况且他在鹿城为虎作伥多年，平日里都在干些腌臢事，没有心思去关心百姓，竟然连城里的百姓人员变动都没发觉。
至于萧君屹是怎么到鹿城的，萧婳凤虽然没问，但也猜到了几分。
这件事又联想到王家和上次在驿站的刺杀之事，萧婳凤直截了当的说：“护城河上的桥，是你命人毁了的吧？
我们在来鹿城的路上，刺杀凌王未果，你又想在鹿城杀他。还断了他的退路，让鹿城会修桥的工匠全部消失。
这可是王家让你杀他的？”
丘怀民没想到萧婳凤心思如此缜密，连这一步都被她猜到，但是他当然不会承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萧婳凤见他嘴硬，倒也没有生气，反而冷嘲热讽：“你听不懂，刘本山就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了。在寺庙我们所有人可都听见了他说什么。况且，这些话还是他亲口对程御史说的。”
丘怀民想起来李本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蠢货！
萧婳凤继续循序渐进：“听那意思，你是承诺过把鹿城主的位置给李本山，他才听令与你？现在这位置你自己都要保不住了，他还会听你的话了吗？”
丘怀民听到萧婳凤说李本山可能会策反自己，倒也毫不担心。
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这个李本山不敢。因为他鹿城李家全家人的性命，都被丘怀民攥在了手里。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李本山的妻子是丘怀民的长女。
李本山为什么这么相信丘怀民能把鹿城城主的位置交给他，因为李本山是丘怀民的女婿！
丘怀民这下可不怕李本山敢说出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嘲笑萧婳凤不懂人情世故。
萧婳凤可早就知道了这层关系，百姓们对这种秘辛还是很感兴趣的。
所以从他们的嘴里，萧婳凤已经摸清了个大概。
萧婳凤可远比丘怀民想象的更了解他，没有再提李本山。
而是提起了丘怀民的小女儿，一个丘怀民再也不愿提起的女儿。
“听闻令爱三日前自刎于京都？丘大人应该知晓吧。”
丘怀民有两个女儿，长女嫁给了李本山，幼女嫁给了当朝太子做小妾。
就是王皇后的嫡子萧明志。
丘怀民自觉攀上了太子这个金龟婿，又有李本山给他当牛做马，当然狂妄。
只是没想到幼女竟然惨死在京都。
听到萧婳凤提起他的小女儿，丘怀民这下是笑容僵住。
萧婳凤直接点出：“萧明志，我倒是了解他。此人贪财好色，并无大志。如同你一样并不怀民。并且他性格残暴，刁滑狡诈。是一个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之人。
他这样的名声，人尽皆知，枉为储君。你不是不知道，甚至还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他做第十七房小妾。
你觉得李本山是你的女婿不会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那还得看你的大女儿怎么想，在她的眼里，你是逼死她妹妹的真凶之一，控制他的夫君，拿捏她婆家和孩子的性命。
听闻早年你宠妾灭妻，逼得自己的正妻下堂，她不堪羞辱，自寻了短见。
所以你的小女儿也学了她因为婚姻自刎，你说你的大女儿看见妹妹的下场，会不会回想起自己母亲的惨状？
你觉得她会不会让自己的丈夫反抗你？”
萧婳凤字字句句直戳丘怀民心窝，丘怀民全身发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眼猩红。
萧婳凤还没放过他，继续输出：“丘怀民，你自以为自己是称霸一方的人物。实际上你什么都不是。
为人，你没有道德底线。为人夫，你没有可靠之用。为人父，你没有责任担当。为人臣，你以权谋私，鱼肉百姓。
你觉得你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丘怀民此时的心情已接近崩溃，他抬头望向萧婳凤。
萧婳凤低头俯视她，居高临下，仿佛是判官，又仿佛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掌握他的生杀大权。
终于丘怀民的心被击溃，他懊悔地流出了泪水。
面对萧婳凤，他再毫无顾忌，直愣愣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开始磕头：“臣，有罪啊。”
方才萧婳凤的话大多数都是真情流露，因为知晓丘怀民的幼女被送给太子做了十七房小妾。
因为这让萧婳凤回想起前世郑太后想让她嫁给八旬老臣的事情。
原来哪怕是亲生的，只要被利益熏陶所迷惑，也会亲自把自己的子女送入地狱。
这等人，着实可恨，根本不配有女儿。
所以刚才那些话，萧婳凤也是替客死他乡的丘喜迎述说心中怨恨。
不知道她临死前会不会怪罪自己薄情冷漠的父亲，还是会在死之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