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婳凤今日的行程没有人知道,她的马车低调简单,往偏僻的方向行驶。
忽然前路有一位妇人抱着婴儿跪在马车面前,迫使马车不得不停下。
这位妇女穿着有几个布丁的粗衣麻布,头发淋乱,央求着萧婳凤:“这位贵人,行行好给老妇些吃食,我的孩子已经一天没有吃奶水了!”
车夫也是有足了经验的人,叹了口气,准备下车将人赶走。
小满被吓到了,一时间愣住,看向萧婳凤。
萧婳凤即时开口:“文叔且慢,让小满将车上的糕点都给她吧。”
萧婳凤在小满后面也下了马车,这位老妇接住糕点,想立马给萧婳凤磕头,却被萧婳凤制止住:“夫人不必多礼,看夫人说话的口音不像京都之人,夫人是来自何方?”
老妇听闻此话,神情落寞起来:“我本是鹿城之人,奈何鹿城今年大犯水患。大水冲走了我们的庄稼房屋,乡亲们早已经颠沛流离。”
萧婳凤心一惊,鹿城水患,这么早就严重到如此程度?
前世的水患之灾,明明是在一个月之后才报上朝廷,是凌王崔季尘第一时间主动请旨去赈灾的。
但水患灾情这么严重居然拖延一个月,此刻还没有官员上报朝廷,看来是有人刻意隐瞒。
一个月后才上报,估摸着是实在瞒不住了。
萧婳凤立马严肃起来,又开口询问:“京都可还有流浪的鹿城百姓?我想救济他们”
老妇人一听到“救济”两个字,又立马点头,带萧婳凤走到一座老旧的宅子门口。
远看像是废弃已久,但走进里面发现院内待满了妇孺病残,老朽流民。
萧婳凤让车夫拉来了一些五谷杂粮,面粉和衣服床被。车夫雇了两个小伙将这些东西从车上卸下,又一一分发给流民。
又回车上拿了些纸笔,迅速写了几句话,让小满迅速悄悄送去苏府给苏露露。
等萧婳凤回到院里,其中一位老翁良久未进食,终于吃到东西,感激得眼泪涌出,向萧婳凤道谢:“还是京都菩萨好人多啊,又有位姑娘菩萨心肠愿意施舍我们。”
萧婳凤抓住了关键词,“又”?
如此偏僻但地方,难道还有谁知道水患内情?她疑惑道:“这位老者,莫非在这宅子中还有人帮助过你们?”
老妇人也围了上来解释:“当然是有的,但是他们很少过来,带的东西也不够。官爷日理万机,我们已经很知足了。可实在是孩子太饿,不然我也不会在路上打扰贵人。”
老翁:“女菩萨来巧了,今日便也是他们过来的日子。”
老翁话音未落,萧婳凤背后就响起一道男声:“今日是有客人?”
萧婳凤闻言转身看向男人,竟然是位故人——工部侍郎韩言安。
曾经萧婳凤帮助郑家拉拢朝廷臣子,培养势力时,萧婳凤注意到了韩言安的文章,写的很有气概。
可惜那个时候韩言安家世平平,只不过是世代务农,才出了这一个读书人。
郑家当然看不上这种小门小户,将抬升的机会让与别人。
还是萧婳凤心软,悄悄提携过韩言安,将韩言安到文章暗暗送到工部尚书面前。韩言安到文章果然收到了赏识,让本来没有机会的韩言安到工部尚书面前露过脸。
男人看到萧婳凤在这,觉得甚是诧异,又反应过来邀请萧婳凤一叙。
他们来到宅子的最上层楼,楼上只有茶桌和几把椅子。这里环境相对干净些,是有人刻意打扫过的。
韩言安立马对萧婳凤下跪行礼:“微臣韩言安参见长公主。”
萧婳凤也是没想到能在这遇到韩言安,但又一联系韩言安的职位和鹿城水患灾情,又合理了起来。
前世是韩言安和工部尚书一起将灾情上奏到皇兄面前的,如今在这遇到韩言安,那工部分明是对灾情情况了解,那为何他们一拖再拖?
一个月的时间,大水又会冲走多少庄稼,多少房屋,又会死去多少无辜百姓?
萧婳凤心中沉痛,看向韩言安的眼神多了一丝失望:“起来吧,本宫今日韩侍郎久别重逢,如今韩侍郎位居高位,别来无恙。”
韩言安毕恭毕敬:“承蒙公主厚爱,当年公主举荐之恩,使微臣能有机会为百姓做事。”
萧婳凤语气冷淡:“并非本宫偏爱,只是韩侍郎当年豪情壮志,字字珠玉。韩侍郎如此才情横溢,也是个聪明人,即使没有本宫也能平步青云。”
萧婳凤说罢,打算转身离开。
韩言安当然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在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能迅速上升到工部侍郎的位置。
他今日在这遇见萧婳凤,此刻也能大概明白萧婳凤话中的意思。
于是韩言安又立马下跪磕头:“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萧婳凤闻言停下脚步,她没想到韩言安竟